“就住幾吧。孩子還沒完全好呢。”羅湄非常喜歡侄,愛憐地撫著熟睡的小臉蛋。
胭脂沒有話,只是臉愁容地看著寶囡。見睡得安穩,才稍稍放心。
直坐在那裡守著孩子,不覺日已高照。個傭人過來請胭脂下樓吃飯。才走到樓梯口,便聽到個熟悉的聲音。
“三小姐。來。”吳媽站在門外,手裡提個竹籃。
“吳媽?”羅湄聽到聲音,便站起來。眼角瞥到樓梯口的胭脂縮回去,便笑道,“您老人家時候是來吃中飯的吶?”
“三小姐笑。早就吃過。”著把籃子遞上來,掀開布蓋,是滿滿籃子的雞蛋。
“哪弄來樣俊俏的雞蛋?”羅湄笑著把吳媽讓到客廳。吳媽見到飯廳的餐桌上擺兩份的餐盤,便知是有客人。
“就送東西,沒其他事。”著起身要走。羅湄留不住,便讓人開車送出去。
胭脂見吳媽走得遠,才從樓上下來。
“個老僕,比親人還貼心呢。”羅湄把雞蛋遞給旁人,笑著招呼胭脂吃飯。
日,陰陰的。胭脂才合會兒眼,抬頭見,窗外已飄起鹽粒般的雪。
喝口氣,只覺得手腳有些僵。伸手去摸摸寶囡的額頭,已完全退燒。便安心地坐下來。
窗外的雪漸漸大起來,扯得跟棉絮樣,紛紛揚揚。床邊的九格玻璃窗蒙上片白霧。屋裡的炭盤撲哧著,卻沒感覺有多少暖意。
時,窗外傳來聲汽車停車聲。胭脂沒由來的心中發緊。但還是湊到窗邊去看。
是輛黑色的轎車。
不過不是羅澤的那幾輛。
車上有人下來。打起傘。傘下又鑽進個人。胭脂只能看得到小段暗金紅色的外袍。
顯然是羅湄的朋友來。
胭脂縮回脖子,拿出件棉襖披著。
“媽媽。”寶囡大概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
輕輕地湊過去,望著兒紅撲撲的臉。
“餓。”兒舔舔嘴。
“媽媽給弄吃的去。”把被子拉拉。又把炭盤挪些過來,好暖和些。
“陳太太真是太客氣!”胭脂才走到樓梯口,便聽到個聲響起。
“哪兒的話?”
胭脂往下走幾步,便看到來人的身影。
穿著暗金紅的貂皮大衣,頭髮都攏到後面,留幾縷自後垂下。耳上帶亮晃晃的耳飾。側過頭,頭髮便隨著的轉動舞動起來,耳環發著刺眼的光。
“是的客人。”羅湄指著胭脂道,“姓唐。”
“好,”微微愣,似是在揣度胭脂的身份地位,轉眼便笑道,“唐小姐,是費蘇芬。”
“,忘記。”羅湄插句,“胭脂的丈夫姓唐。所以也就隨他姓。”
費蘇芬聽有些尷尬,但轉而便馬上釋懷:“對不起,唐太太。”
“沒事。”胭脂朝頭,算是打招呼。
“等會王太太和張太太也來。們好久沒打八圈,今定要打個痛快。”羅湄拉著費蘇芬往後面的暖房走。旁有傭人過來接走費蘇芬的大衣。
露出來是件貼身的蕾絲洋裝,裙邊鑲著褶皺的花邊。胭脂覺得年紀不大,但腳上的細腳高跟鞋,卻能被踩出種風情。
廚房外有位廚娘守著。胭脂見歪著在打瞌睡,便不吵醒。
壁櫥裡有些和好的細面,胭脂掂量著拿些出來。還有個爐灶隱著火。往鍋裡傾些水,等著水開,便把面放下去。
少時,王太太和張太太也如約而至。暖房裡的麻將桌早已擺好。四人洗手,便坐下來打起麻將。
那位張太太極愛珠寶,今日特地戴枚碩大的鑽石戒指來炫耀。摸牌伸手時,手上的那團在兩旁燈光的照耀下,璀璨得奪人眼。
蘇芬望著那指甲蓋般大的鑽石,不禁有些走神。的下家王太太看出的心不在焉,笑道:“費小姐何必為分神,再不過幾日,再大的也就有。”
張太太聽立刻會意,忙抱歉地笑道:“都是的不是。”把鑽石的那面轉向裡,邊又朝羅湄使眼色。
蘇芬有些發窘,忙用話開茬道:“陳太太,您的朋友還真是位美人。”
羅湄在看牌,時沒接過話。張太太聽道:“就是剛剛見到的那位?”
“應該就是吧。”王太太接嘴,“只是穿的太寒磣些。”
“們在胭脂?”羅湄理好牌,才開始加入們的談話。
“叫胭脂?”王太太問羅湄,“是什麼人?”
“。是個遠房親戚。丈夫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