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瀚揚見她不再提避子藥的事,便也和緩了些許道:“你若惦記,便修書回去,我找人幫你快馬送到京城。”
“多謝表哥,難道表哥就不想嗎,就算不想別人,太子爺和表哥好得像親兄弟一樣也不牽掛嗎,雪兒可聽說太子妃好像有了身孕呢。”秦暮雪柔聲道。
顧瀚揚坐起身道:“爺突然想起有件急事要馬上處理,你自己好好歇了,不必等我吧,我忙完便歇在養拙齋了。”
看見顧瀚揚要走,秦暮雪慌了神只想抱住他不讓他走,可是從小養成的清高驕傲的性子讓她實在做不出這樣的事,只咬了唇看著顧瀚揚自己穿衣走了出去。
桃紅和綠柳看見顧瀚揚突然走了出去,忙起身進裡屋,見自己的主子又倚在枕頭上垂淚,綠柳嘆了口氣,想著該說的自己都說了,說來自己不過是個奴婢,有些話說多了無益,便道:桃紅你去外間吧,我陪大少奶奶在屋裡歇了,說著把自己的鋪蓋鋪在床腳榻上,又安慰了許久,方漸漸的困了。
漣漪軒一間昏暗的屋子裡,一女子坐在臨窗的炕上望著窗欞,眼神有些呆怔,一個穿著比甲的丫鬟悄悄掩了進來道:“主子,咱們爺去了養拙齋。”
那身影微微冷笑道:“我便知道瑞雪閣是不中用的,只那錦繡閣卻不能小覷,居然留了爺這許多天,總要讓她忙上些才好。”
旁邊的丫鬟聽了垂了眼道是,那身影自己下了炕道,今兒個有些乏,睡了吧,說著往床邊走去,月亮餘暉把那身影拉得長長的。
天還黑濛濛的穀雨便把和自己一個房間的湘荷拉了起來,湘荷睡眼朦朧眯了眼道:“穀雨姐姐今兒個早上是紫蝶和妙筆當值,這天還黑著起這麼早做什麼?”
“你不說要學煮梅花粥嗎,我等會就去,晚了我可不等你。”穀雨利索的邊打理自己邊道。
湘荷一聽揉揉眼一骨碌就爬了起來穿衣,二人打了個映花燈籠便往小廚房去。
穀雨拿出昨晚已經泡好了的梅花道:“這是我昨晚用去年梅花上的雪水泡好了的,這梅花粥說起來極簡單,做起來卻是極費神的,若你不看一次我縱是說一千遍你也不會。”
說著便洗了手,把泡梅花的水倒在另一個小碗裡盛了,抓了幾小把粳米洗了幾遍,泡在泡過梅花的水裡面,再把泡開的梅花夾出來,那梅花不過小指甲蓋大小,小心翼翼的把梅花的花托摘下來,邊道:“那梅花自是有股子冷香,可那花托卻是極苦的難以入口。”
湘荷見了覺得極簡單,便學著穀雨去摘花托,誰知連摘幾個那花都被扯壞了,穀雨便笑著教了幾遍,湘荷方漸漸上手,等二人好不容易摘完了天色已微明。
穀雨便道:“湘荷你去把那泡好的粳米的水倒了,那水有花托的味不能用的。”湘荷依言做了,細聞發現那米都有了股香味,正想和穀雨說,卻見穀雨不知道從哪取了個青瓷瓦翁出來,又小心翼翼的往砂鍋裡倒了大半鍋水,方讓湘荷把米放進去道:“這水一定要一次加夠,再加味道就不好了。”
又燒了火在旁邊坐了道:“現在沒事了,只要別離了人,等上一刻便順著攪動一次就好,等粥將好,再加入梅花,滾三滾便好。”
湘荷坐了道,穀雨姐姐,原來真是極費事的,你今日怎麼想起來做了,穀雨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說話。
湘荷也是個極聰明的,想了想便道:“我覺得咱們姑娘是個極通透的,這事必是想得明白的。”
“有些事就算是想得明白難道就會不難過嗎?”穀雨低聲道。
喬錦書彷彿自己置身梅林中,梅花點點,幽香陣陣,喜得忙伸手去摘,誰知卻撲了個空,睜開眼哪裡有什麼梅花,只有穀雨歪了頭看著自己笑,湘荷捧了個紅漆托盤站在一邊笑睨著自己,聞著那清香的味道,喬錦書騰的坐了起來道:“梅花粥?!好穀雨你今日怎麼肯煮梅花粥了。”
“還不是昨日湘荷繡了錦緞荷包給奴婢又央了奴婢半日,被她磨得沒法了,姑娘便有口福了唄。”穀雨邊伺候喬錦書更衣邊道。
打小和穀雨一同長大,哪有個不知道她的,不過看昨日顧瀚揚去瑞雪閣怕自己不虞罷了,喬錦書覺得自己心裡暖暖的。
挖了一小勺粥送進嘴裡,淡淡清香,沁人心脾,喬錦書笑得眯了眼道:“好吃,穀雨的手藝越發好了。”
“穀雨有多的嗎?”喬錦書邊吃邊道。
“這東西費神得很,哪裡能只管了您的嘴呢,奴婢已經用青竹食盒溫好了,只等您過目了便送到曉荷園去。”穀雨笑道。
妙筆捧了那青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