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容目光閃動,繼續道:“公主一向愛惜將士,那沼澤地在雨夜裡又無法點火照明,若是連夜追擊,必然有無謂的傷亡,因此公主才下令不許追擊,這也是為了將士們著想而處置你,也是擔心別的兵士以後如此效仿,則軍令便沒了效力,你當理解公主的一片苦心。”
獨孤晟微微笑道:“紀將軍不必擔心,我完全能體會公主的一片苦心。”
紀容仔細觀其神色,眸正目清,表情坦然,居然當真是全無怨憤,他有些訝然了,繼續問道:“我問過前鋒營的其他戰士,你如此武藝,又有勇有謀,居然能在漆黑的雨夜透過沼澤地,一人深入刺殺乞穆耳,當真是勇冠三軍”
獨孤晟微微一笑,忽然看往紀容道:“若是紀大人親去,也是可以做到的。”
紀容想了想,坦然道:“論暗殺手段,我大概比你熟,但黑夜暴雨中穿過沼澤地這般的孤勇果決,我卻萬萬不能,我不如你。”
獨孤晟笑道:“不過是心中有一人,因此肯千山萬水拼盡全力,也要達成目標,解她憂愁,博她歡心罷了。”
紀容想了想道:“莫非藍兄弟是有了心上人,想出人頭地,娶那心上人?”
獨孤晟笑而不語。
紀容看了看他道:“藍兄弟將來絕不會屈於這小小的前鋒營內,那女子當為你榮耀萬分。”
獨孤晟道:“我不要她為我榮耀,我只要她願意陪在我身邊便心滿意足了。”
紀容聽他這般說話,覺得這般驚才豔絕勇武豪傑之人,居然滿懷兒女柔情,且完全不掩飾,絲毫不以為恥,心中倒是暗自佩服他的真性情,一時起了憐才之意,緩緩道:“此次大勝後,想必陛下會命我們繼續前行掃除韃靼其餘部族,不知藍兄弟是否願意編入朱雀軍中,我可與李將軍分說,我看他對你頗為赤誠,想必不會阻攔。”
獨孤晟有些意外,想不到這麼快便能接近阿蘅,他心知紀容在朱雀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話也是頗為算數的,阿蘅千算萬算,必是沒有算到紀容會來邀請自己,他笑吟吟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紀容走後,李隆禮也來了,他已得了紀容的示意,過來邊探視獨孤晟的背後傷口邊傷感道:“你這等本事,原也不該在這營地裡糟蹋的,紀將軍既看上你要你過去,也是你的機遇”
獨孤晟感激他一向的器重和照顧,低聲道:“不能一直陪在將軍身邊,是勝的不是。”
李隆禮笑道:“都是為大燕效力,不必分這麼清,我也希望你能有個好前途,公主雖然有些難說話,但是依我看,只怕就是為了殺殺你的威風,怕你以後侍功而驕,不聽軍令,再讓紀容出來說情,又來勸服於你,教你心甘情願為他們賣命,這原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你也不必介意這些,上位者願意在你身上用手段,說明你才能和武藝入了貴人的眼,以後好好幹,走一條錦繡前程。”
獨孤晟看他言談誠摯,心中更是有些慚愧欺瞞著他,握著他的手有些感動,李隆禮卻繼續笑道:“公主聽說尚未大婚,興許你去了朱雀軍,有朝一日入了公主的眼成了駙馬爺也未可知呢。”
獨孤晟哭笑不得,心想我哪裡是要做駙馬爺,我卻是要將我的皇后給追回去李隆禮卻忽然後知後覺道:“啊呀,聽說紀容乃是皇上看中的駙馬人選,若是這般,你倒不好和他搶了,可惜”
獨孤晟意外道:“紀容是皇上看中的駙馬人選?此言當真?”
李隆禮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也是道聽途說,只給你提醒提醒你萬萬別亂說出去我看公主和紀容,都不是好惹的,你將來去到朱雀軍,可要處處留心,不能再這般散漫任性,聽說朱雀軍令行禁止,治軍十分嚴整”居然嘮嘮叨叨地說起來,獨孤晟卻想起紀容那還算得上英俊的臉,之前對他的好感被警惕給代替。
待到數日後阿蘅起兵開撥,要去征討其餘韃靼部族的時候,才赫然發現獨孤晟已換上了黑底鑲紅邊的朱雀軍袍,大怒質詢。紀容有些不解來回道:“是屬下做的主,李將軍也同意了,接下來我們還有數場硬仗要打,我們正需要這般勇武過人的前鋒,為示懲戒,他只是普通兵士,並未授予職務。”
阿蘅惱怒對紀容道:“為何沒有問過本宮便擅做主張!”
紀容訝然道:“這等調動兵士的小事,不必請示公主吧?”
阿蘅心中萬分憋屈,惱怒之極,紀容看到她雙目怒火蒸騰,十分意外,想了想解釋道:“公主歷來賞罰分明,且凡事就事論事,從不遷怒於人,明理通達,為何獨獨對藍勝似有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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