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上。
張悅之站在龍船舵樓之上,極目遠眺,劉大根在他的身後,不停的向他講解這一片海域的詳細情況。
龍船後面,逶迤跟著數百艘大大小小的商船,有番商、有宋商、還有幾個小國交納了稅收之後,張悅之允許他們跟隨船隊出發。遠處,幾艘海盜船剛剛鼓起風帆往這裡衝來,卻看到如此龐大的船隊,嚇得掉轉船頭就逃。
哥羅富沙。
西利八爾多斤戰戰兢兢的跟著這位姓李的收稅官身後,巡視著這片曾經屬於他,現在卻屬於中華總商業協會的土地。身後五十名兵丁手持刀斧,殺氣騰騰跟他們身後,所有的商人和土人看到他們都畏懼的彎下腰,臉上露出討好的神色。
哥羅富沙的港口停靠著數條大船,船上不停的走下一臉喜氣的工匠們,幾艘裝載著各種建築材料的大船緊緊挨在一起,土人們被當成勞動力往島上運送著材料。
港口的空地中高高樹起幾個竹竿,挑著數十個頭顱,有番商,有土人,所有在這裡路過的都不由自主的仰起頭觀看著
崇政殿外。
王大內侍看著面前這幾箱白花花的豬腰銀,驚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身邊的小內侍低聲稟告,“稟義父,這乃是鄒玉民鄒豐民在海外操練之時在一個小島上發現的海盜寶藏,他們每本是準備獻給廣州府,可是他們的關係卻直屬禁中,廣州府不敢接受,所以便把東西全部給送到宮中了。奴婢點了點,和他們在奏摺中所說的六萬兩銀子,不差分毫。另有金銀古玩不計其數”
王大內侍將奏摺接過,只見上面用優美的飛白體洋洋灑灑寫了數張,恭維聖上福澤綿延,倚仗著聖上保佑,他們居然在海外操練之時把一個海盜的老巢給抄了。王大內侍的眉梢亂動,吞嚥了幾下口水,心裡大罵,誰見過出海操練就能把海盜老巢給抄了的事情?
小內侍眼瞅著四下無人,偷偷從袖子裡抽出一個小小的貼子來,上面用非常小的字型寫著十幾樣東西,一看名字便知道是極為珍貴的。
“送信的人還講到有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奴婢另做主張,將小玩意兒給義父留下來了,義父您看看,”又停頓了一下說道,“廣州府已經將這兩位縣尉給彈劾了,說他們胡作非為,”
王大內侍原本一臉怒色,可是聽到廣州府已經將他們彈劾的訊息後卻將貼子接過,藏到袖子裡,“這兩位縣尉簡直是胡鬧!胡鬧!發現了海盜的老巢,怎麼不告訴廣州府讓他們去剿匪?銀子送到大內做甚?”
小內侍緊跟著說道:“義父說的極是,確實是胡鬧。可是據那送銀子的人說,這些海盜畏懼大宋國威從不敢搶劫本國海商的商船,只搶劫那些從歐羅巴往日本和琉球而去的番商。廣州府接到了好幾起報案,但是並非運往本國的商船失事,廣州府又沒資格去查境外的海盜,所以只能將那些番商勸慰了一番兩位縣尉抄了海盜老巢之後,等了數日不見海盜歸來,也不知道海盜們去哪裡打劫了,所以便給官家送來了。”
王大內侍似笑非笑的看著義子,嘴角輕輕挑起,小內侍連忙彎下腰,露出恭謹的笑容,捏著袖子裡一張輕飄飄的銀票,心裡樂開了花。
崇政殿講完經後各位大臣散去,仁宗拉著文彥博的手,將他帶到了殿後責備他怎麼能在此時棄君而去?文彥博便稱自己在相位已久,恐有尸位素饕之嫌。所以請求官家將自己相位罷免,另選賢良之士,比如富弼就不錯,有首相之材。
仁宗聽的淚水漣漣,執意不肯罷免文彥博的相位,兩人在殿後你勸我讓,一個哭,一個拜,聽得旁邊的內侍們深深的為君臣之情感動。
這時王大內侍帶著份奏摺走了過來稟告,說是在廣州港附近操練的鄒家兄弟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海盜的老巢,他們不敢自專,立刻派人將寶藏送到了宮中,請官家裁決。
文彥博眼角直跳,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他派往鄒家兄弟手下有暗探,暗探回報說鄒家兄弟一去了廣州港就在境外幹起了海盜的營生,搶劫了過往番船無數,然後又將髒物銷往日本和占城等國,共得白銀十數萬兩。他正想派人去申斥,暗探卻又來信說鄒家兄弟突然洗手不幹了,現在一心一意的在操練那一千人,他便想等過上幾日看看他們準備幹什麼再派人。結果前幾日收到了八百里加急,說是鄒家兄弟派了人將搶劫得來的數萬兩銀子裝箱送到了京城。
他嚇得魂不附體,以為這銀子是準備送給自己的,這才聽了幕僚的話,著急火燎的寫了辭相表,準備等辭了相,派個人往廣州而去把鄒家兄弟給換下來。可是沒想到,這銀子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