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笑,勸她道若是你想出書,女兒我花錢給你印,不拘是想出什麼都成,哪怕就是裁剪衣裳的書都行,只要阿孃高興。惹得黃麗娘摟著她一通心肝肉的亂叫,直呼還是閨女知道疼她娘。
母女倆個正說著話,牛媽媽從外面走進來,交給了鄒晨一封信,乃是五郎的家書。
信裡將京城最近的形勢向鄒晨說了一番,其中最後幾行字引起了鄒晨的注意。信中說聖人最近頗為煩惱,因為封才人的事情已在後宮發了幾次脾氣,而朝堂之上卻依舊是爭吵不休,包拯又接連不斷的上表,要求解除兗國公主和駙馬的婚姻,聖人被擾不過,只能無奈下詔令二人和離,現在公主已經搬回宮中居住。
鄒晨看著這幾行字,猶如看到了朝堂之上刀光劍影,唇槍舌箭。她不知包拯為何這麼一心一意的要求公主和離,她只知道公主和梁懷吉的私情被楊氏發現之時,包拯已經去世了。而在他生前,沒有任何的史料記載他曾為公主說過話,他去世時,兒子才五歲,仁宗見到包綬衣著普通,不似別家的小衙內那般衣著華貴,甚為難過,便封了包綬公將仕郎、守太常寺太祝的職位。
五歲?她的腦子裡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兗國公主是風五孃的堂妹,風五娘為了給她出氣,不惜以身犯險,身陷開封府大堂。風五娘和仇九救過小七,不論他們做了什麼,鄒家都有責任替他們處理善後,鄒家和文相是姻親,文相和包拯是同年好友,
鄒晨突然將整件事情給想了一個明白,這是一個老人在向文相托孤
人已老,子卻尚幼,能奈何?
鄒晨猛的站了起來,手裡拿著五郎的信件,眼中露出哀傷的神色,將身邊的黃麗娘嚇了一跳。
每一次的彈劾,每一次的上表,都是一輪又一輪的交鋒,鄒家稍不注意便會在這場洪流中被碾的粉身碎骨。包拯堅持要公主和離,司馬光立刻跳出來反對。一個是文彥博的好友,一個是龐籍的學生,文彥博為了幫助好友不惜將溫成皇后之妹拉下水,澶州的知州將鄒家的棉布無故扣下
“阿孃!我要去給五哥寫回信。”鄒晨說了一句,不等黃麗娘回答便勿勿的離開西院,快步走到自在居,提起筆將心中的猜測告訴給了五郎。
他們要罷文彥博的相位
文相這時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會被政敵攻詰。
南中國海上,張悅之正吐了一個昏天黑地。若不是他平時就身體強壯,怕是已經命喪龍船了。幸好身邊跟著的醫士精通治暈船之術,讓他含著一片姜,然後在他肚臍上貼了一劑膏藥,才算勉強止住了他的嘔吐。
初出海時的豪情壯志,已經被無邊無際的波浪給完全拍打的一乾二淨。日復一日的海浪之聲,無休無止的蔚藍大海,看不到一點綠色,也看不到一點陸地,他犯了所有初次出海的人都會犯的恐海症。
對大海的恐懼壓倒了建功立業的心,他甚至有那麼一絲後悔,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答應了文相,做這一次航行的總管呢?
好不容易止住了嘔吐,他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甲板上,回過頭想要尋找故鄉的影子。可是除了茫茫的大海,就只有逶迤不盡的桅杆。
看著那些被風鼓起的桅杆,他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充滿了感動。這是我的族人,在大海中我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們。我既然把他們給帶了出來,就得把他們完好無損的帶回去。
他重新站直了身子,面對著獵獵海風,腳下如同磐石。
大海!我來了他對著無窮無盡的大海怒吼。
三天之後,澶州知州的詳細資料被送到了鄒晨面前,果不出鄒晨所料,知州的兒子王衙內乃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愛財、愛賭博、愛美色,令她做嘔的卻是,這個美色卻是男色。
鄒晨命令徐掌櫃設了賭局引誘那王衙內賭博,令其輸了一個乾乾淨淨,然後又哄騙他寫下鉅額欠款。賭博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個相貌清秀的英俊小生被馬車撞到倒在路邊。王衙門色心大發,將那英俊小生溫言細語的拐到家裡。那小生的家人尾隨著王衙內一直到知州府衙門口,看到兒子進了門便立刻去知州大堂告狀,告自己的兒子無故被人拐走。
徐掌櫃等到下堂之後,立刻去拜訪了王知州,到了晚上,棉布一匹不少全部回到了徐掌櫃的手裡。
王知州呆傻傻的坐在臥室裡,看著一份狀詞,一份欠條,不能言語。
就這樣,這件事情沒有掀起一點浪花,沒有對朝堂上進行任何一點影響,就這樣的靜悄悄的開始,又無聲無息的結束。
訊息傳到文相那裡時,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