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片清雅的花瓣在透明的冰塊內保持著或粉或紅的顏色,似是精美的琥珀藝術品。
田荷花從冰壁上收回目光,心中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彷彿那冰塊中冷凍的不是花瓣,而是她!
將秀手覆在結界上,腦海中浮現出曾經和流雲道長在蓮花堂的那次談話,如果只是法力盡失的話流雲道長何必一直用天機不可洩露,冥冥之中自有註定的說辭搪塞她。
回想起剛剛流雲道長跪拜尊祖時虔誠的態度,還有那次大爆炸,流雲道長的哥哥青雲道長
與流雲道長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
之前她的注意力被流雲道長轉移到了法力盡失和他會羽化上而忽視了這些問題,現下想來,細細推敲,有許多令人琢磨不透的地方,撲朔迷離,迷霧重重。
最重要的是她無法想象那個笑著變出一身唐裝,煮出一手好茶,讓她喚他雲爺爺老頑童一般的流雲道長會別有用心。
田荷花猛地收回了手,緊緊盯著流雲道長問:“你不恨我嗎?我是白蓮的轉世,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殺害君子仙的兇手!”
流雲道長停止了唸咒語,捋了捋花白的鬍子,目光直視著田荷花,真誠而清明,臉上的笑容寬容而和藹,“你是你,白蓮是白蓮,這點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手指一點點的接近結界,田荷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寒氣灌入肺中,透徹心涼,歉意道:“對不起,我只是太緊張了。”
“慢著!”在田荷花手指觸到結界的一瞬間,冰室中突然響起一道低磁清悅的男聲,如珠落玉盤。
手中通透的青玉笛染著點點汙血,素來乾淨整潔的一襲青衣也被劃了倆道口子,露出白色的裡衣,連發髻都有些鬆垮的落下幾縷髮絲。
但那張臉一如記憶中的溫潤舒服,秀雅如竹,雪竹穩了穩心神,“荷花姑娘。”
看雪竹一身狼狽,流雲道長緊張的檢視一番後發現他沒受傷,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板起臉來厲喝一句,“雪兒!你想違抗師命嗎?”
“師傅,雪竹恕難從命!”雪竹的眉目間滿是倔色。
流雲道長指著雪竹氣得手指直哆嗦,“為師這麼做就是想要你好好活下去,你你就這麼想去送死?讓為師白髮人送黑髮人?”
“用師傅和荷花姑娘的命來讓徒兒活下去,徒兒怎麼能夠活得好,讓我如何活的安心?”雪竹紅了眼眶,哽咽著問道。
身子一震,流雲道長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怪不得,原來你都知道了,你竟是沒有忘了她,終究還是難逃一個情字,雪竹,你太讓為師失望了!”
看著眼前這個一直以來他視為己出的孩子,流雲道長心裡止不住的悲涼生出,之前的那點欣慰蕩然無存。
他原本以為雪竹心裡所認為的是修補封印有三法,第一是達到符聖級別的田荷花耗盡法力而亡,但是田荷花需要活著成為符神來徹底封印住尊祖,第二是他和田荷花合力修復封印,第三便是剛踏入符聖的雪竹耗盡法力。
所以在面對他和雪竹之間只能一個人活下去的這種情況下,雪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第三種方法,這讓他氣惱之餘是欣慰,不枉他悉心栽培雪竹這麼多年。
可是現在,告訴他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興許雪竹更多的是為了這個女人,在意的是這個女人的生死!
流雲道長陡然狂笑出聲,嘶啞而蒼老的聲音震盪在冰室中,怨恨的目光射向田荷花,“都是因為你!禍害了尊祖不夠還害了雪竹!憑什麼?憑什麼你放下的過錯要我們去承擔?!唯有用你這個忘恩負義,蛇蠍女人的鮮血才能夠平息尊祖的憤怒。”
“尊祖啊!弟子把這個女子帶來給您了,她會永生永世的在這裡陪伴著你,去贖她犯下的罪,去祈求您的原諒。”流雲道長顫巍巍的跪下身子,激動的說道。
看到流雲道長那如毒蛇芯子般的目光,田荷花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她是真心把流雲道長當做親人的,心中傷心難過更多的是無奈悲哀。
他們都沒有錯,錯的人已經不再了,是啊,憑什麼?憑什麼她要無端的去承擔這一切!
可是如果尊祖出世了
是不是她死了,就可以阻止這一切?
這樣的念頭在田荷花腦海中一閃而過,而後闖入夜千狐的一顰一笑。
不可以!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才剛成親啊,她死了,夜千狐該怎麼辦?
但是田荷花,你真忍心看到放出魘後的生靈塗炭嗎?
田荷花神色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