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嘴巴了,他臉上流的血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我跟你拼了!”
小丫頭藉著他攥著自己手腕的力量,一個虎撲騎到他身上,牙齒狠狠咬上男人脖頸。
嘶——
撕裂的痛,鑽心的痛,腦袋嗡嗡作響,他現在被這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姑娘徹底打敗了眾寵——娘子狠彪悍。
從來沒輸過這麼慘,從來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生命中的意外,每一次都是這麼血淋淋的。
第一次,她在自己身子下縱情綻放,暈紅了床榻,難道,這就是因果報應,他要用自己的血來償還?
大腦突然開了竅,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明白了這憤怒和憎恨的來由,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從她的唇齒間傳到他脖頸的傷口直擊心臟,感同身受。
卸掉她手上的利器,卻沒再阻止她的發洩,任由她發了狠地往死裡咬他。
打鬥聲已經引來了一些寢殿在附近的部眾,見此震驚不已,欲上前搭救,即刻遭到宮主阻止。
他只是眼神掃了掃,領命的部眾們便紛紛褪去,然而此時不遠處卻有一雙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
已是痛到麻木,只覺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到脖頸,男人身子陡然一僵,他知道那熱流是什麼。
她在哭嗎?
斂去身上的冷冽,男人一手拖住賀蓮的小屁股將她抱緊,另一隻手仍然攥著她細小的手腕防止她偷襲,朝自己的寢殿走去。
是咬累了,還是接受無法傷到他的現實了?
小丫頭倚在他的肩頭,不再掙扎不再用力。
“賀蓮?”
路上,淳于輕輕喚了她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嘆了口氣。
當男人走進內寢把賀蓮放到床榻上時,賀蓮似乎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仇人的床上,她立馬驚慌,突然從床榻上反彈了起來,憤怒的小火苗仍在水眸中閃爍,“你別過來,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無奈搖了搖頭,男人沒有說話,徑自去鏡邊檢視自己的傷口。
高大筆挺的背影,幽暗籠罩之下,凜冽,涼薄,尤其是披散的銀髮,更是寒意逼人,給人一種疏離感。
這份與眾不同,導致了男人不得不以假面目示人。
他的累,又有誰知。
“當時你中了藥。”
“”男人突然莫名開口,賀蓮一時有些沒反應不過來。
“當初發現你時,有幾個乞丐要輕薄你,我將你救了送到客棧。”
一提那客棧,賀蓮渾身發冷,醒來時感受到的潮氣,愛谷欠後的味道,令她作嘔,一想到是這男人制造出這一切令她不舒適的感覺
“別說了!我不想聽!”
男人鬱結地蹙了蹙眉頭,不再理會臉上的傷勢走到賀蓮面前,他已經察覺了她對自己的厭惡和敵意,他要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承認當時失去了理智,可若是不給你解毒,你會有危險”
抬頭瞪他,小丫頭情緒有些激動,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看著令人心疼。
“你少得便宜賣乖!給你佔了便宜,還難為你了?噁心的男人!”
冷眸一凜,小丫頭的話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我不是佔便宜,我當時有留過字條,可你”
“你人呢?嗯?”
賀蓮冷冷地說,當初還傻到留在客棧等他回來,雖然只是想殺了他,可仍代表自己太傻,竟然相信他字條上的話。
現在想來還想扇自己幾巴掌。
“我出去辦事情,出了些意外”
又是一聲徹骨的冷笑,賀蓮本能的抗拒,“辦事,意外,哪有那麼多巧合,想羞辱我你承認就行了,這就我們倆人,何必還要撒謊來維護你宮主高高在上的自尊。”
“我沒必要說謊!”
聽她怨恨自己的口氣,男人終於明白——
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方,原來真正受傷害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從第一次見到她那一刻起,便莫名被她吸引,自認是個定力十足的人,然而她只是用柔軟的小身子往自己身上蹭蹭,哼唧兩聲,就讓他失去了理智。
歡愛之後更是毫不猶豫的想將身心都交給她。
這一切,皆出自直覺。
即便再生氣,此時面對那出於本能自保的小貓,淳于也無法再對她發狠,柔和了眸子,他坐到床邊,賀蓮警覺地向床角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