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
還未敲門,便感覺從那門縫裡透出來絲絲寒意,這都快深秋了,山上的居民紛紛開始升起了暖爐,怎麼尉遲塵的房間看起來還死氣沉沉?
“尉遲塵,是我,你在嗎?”
豈知門扉被輕輕一推便開了。
步入房內,屋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賀蓮閉了閉眼待習慣了黑暗重新睜開後,便即刻見到窩在床上將整個身子蒙在被子裡的尉遲塵。
在床邊坐下,賀蓮隔著被輕輕拍了拍他,“尉遲塵,你沒事吧。”
床上的身軀動了動,將自己蜷縮得更緊,卻始終不言一語。
看樣子是受了不小的打擊,那時候被鞭子抽也沒見他如此萎靡不振過。
嘆了口氣,也不知他能否聽見,賀蓮自言自語道:“對不起,我真不是有心想踹你,誰知那腳就不聽使喚”
尋思尋思,話不太中聽,改口道:“我看你比小白看起來能打,還以為你能躲過我那一腳呢”
床上的人明顯渾身一顫。
賀蓮抽了抽眼角,怎麼好像越安慰氣氛越不對呢,“塵,其實那一腳”
一腳,一腳,又一腳,她每說一次,都好像往他身上真的踹了一腳似的——渾身疼。
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彈起來,臉上陰鬱晦暗,卻在望見賀蓮月光下完美無瑕的小臉兒時,所有澎湃的情緒一瞬間被澆滅。
懊喪地別過頭去,入鬢的劍眉擰在了一起,“大寨主深夜到訪,找在下可是有要事?”
心,微涼,他突然變冷的語氣竟是有些不習慣,賀蓮明白那是她自己造成的。
於是面帶笑容,關心地問道:“你的手,好些了嗎?”拉起他的大手,大手在她的小手中顯出一瞬猶豫,最後還是沒有掙脫,就任她握著。
“屋裡有些黑,等我去點燈。”賀蓮欲放開他的手起身,豈知那隻大手又是出現一瞬停頓,像是極為不捨地從她小手中抽出,放她離開床邊。
細想一下,有多少日子沒有單獨和尉遲相處了,其實尉遲塵平日偷偷看她,想和她說話,她不是不知道,可一要正兒八經的面對他時,腦海裡便會閃過姬姬的怒容,便會提醒她做了一件很傻很天真的事。
即便,她察覺出尉遲對她的感情並非報復,一時間也難以釋懷,完全接受他。
點點燭火呈現美麗的光暈,在牆上飄忽搖曳出一道挺拔的身影,那個影子將她嬌小的影子覆蓋,環繞,之後變成一個擁抱,在她身後,在她耳邊,在她小腹都與那個人緊緊相貼。
攬著她小腹的大手剛好被燭光照亮,骨節處沾滿了混合著泥沙塵土的凝固的血漬,心下一驚,這麼長時間還不處理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藥呢?”賀蓮猛然轉首問道。
尉遲塵一愣,隨即望見燭光映照下小丫頭美麗的容顏流光溢彩,情不自禁地垂首想吻她,豈知她即刻側過頭去,躲開了他的唇。
臉上拂過一抹窘色和失落,賀蓮卻刻意忽略了他的神情,大大咧咧地到房間四處找尋藥箱。
他才剛負傷沒多久,藥箱定是在很易取到的地方。
賀蓮叫服侍的下人打來一盆熱水,放到桌上,之後便給尉遲塵清洗傷口。
每次撩起水流到他的手背上都顯得小心翼翼,小手覆在上面柔軟而舒適,尉遲塵望著賀蓮的舉動兩眼發直,幾次暗自咬了咬唇,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小丫頭一邊跟他說著話,一邊給他的傷口上藥包紮,面上滿是嗔怪的神色,不是說他都那麼大的人了不懂得照顧自己,要不然就說他太沖動,不應該動不動就以武力解決問題
小嘴吧啦吧啦說個不停,根本不給他機會插嘴,可每一句怪罪聽到尉遲塵耳裡,卻像是溫暖貼心的情話,唇角發自內心的上揚。
銳利的,永遠帶著防備的眸子變得柔和,享受似的望著自己的大手在她小手裡來回擺弄,他甚至想把另一隻手也弄破,最好是全身各處都有傷,賀蓮便能一直留在這裡幫他上藥,給他包紮。
“啪!”小手往他手背上一拍,“好了,記住了哦,像我們這種獨自在外無人照顧的人,就得對自己好點,不然人死了都沒人替你哭喪。”
咳咳~,這話算安慰還是鼓勵?無論怎麼聽起來他們都好像有些悲慘。
嗤笑一聲,尉遲塵握住了她的小手,“賀蓮,或許我是那個沒人哭喪的人,但你一定不是。”
“為何?”
小丫頭心情也輕鬆了不少,果然困難是要面對的,而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