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信嗎?”
他會信嗎?他會嗎?
一遍一遍問著自己他真的會信嗎?
長久思忖之下,尉遲陡然抬首,眼神堅定非凡,——他不信!
他所瞭解的賀蓮是一個有極強責任感的人,就算她想走,她也一定會告訴他。
一定會的。
“太子殿下!”
夜深了,閆棋子這一聲急切而略顯慘烈的呼喚幾乎能驚動整座皇宮。
晁天望匆匆從內寢大步走出來,一身黑色蟒袍,威風凜凜,稜角分明的臉頰同樣掛著疲憊,祭祀大殿的忙碌將宮裡宮外所有人都折騰得幾乎掉了一層皮。只見他挺拔身軀一轉,太子泰山般穩坐在正位居高的鑲金玄武椅上,無盡彰顯其王者之勢。
“什麼事著急忙慌的!?”太子劍眉緊蹙,顯然對深夜的打擾者大為不滿,不過見到是賀蓮的棋子哥,面色稍顯緩和。
閆棋子上氣不接下去,秀氣的臉上滿頭大汗,“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失蹤了”
“什麼!?”
方才還淡定自若穩居玄武椅之上的男人突然炸了毛一般站起身,“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完閆棋子的稟報,太子氣得面色鐵青,鐵拳重重砸在椅子扶手。
片刻。
“走,隨我去見父皇!”
恢復了青春的晁羿,一頭健康光澤的墨髮垂瀉在兩肩,容光煥發,目光如炬,立體完美的五官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
當天望和閆棋子趕來時,晁羿已經就寢了,如今他只著一襲簡單滾金邊明黃裡衣坐在龍椅上,腰帶鬆散地系在腰間,露出胸口大片麥色肌膚,由內而外彰顯著他骨子裡的野性和性感。
聽聞此訊息,面上慵懶的神色頃刻消失。
晁國太子妃被東嶽國太子綁架,如此驚人訊息這還得了?
晁羿勃然大怒,大殿之外春雨連綿,俊朗的臉頰如無盡黑夜般陰霾森冷,深邃的黑眸也變得諱莫難測。
狠狠將手裡的信紙揉成了團,“郭洵這老兒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一次,兩次,這是皮子癢欠揍了?!”
隨著晁羿的一聲厲喝,殿內立即籠罩上一層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的確,上一次賀蓮被郭希拐走,已是挑戰了晁羿的極限,雷厲風行的人面對挑釁他會做得比對方更狠,更絕!
看來,今次是出爐的烙鐵不打不行了。
半個時辰之後,天晴也趕進宮中,得知訊息同樣心下驚駭。
不過,在所有人都怒憤異常的時刻,天晴的理智將眾人從頻臨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儒雅沉穩的少年,神色同樣嚴肅,“父皇,出兵一次勞民傷財,太子妃一向不喜征戰,外加上次的誤會,若是今次再草率出兵,恐怕我晁氏要遭到天下萬民的唾棄了。”
這些道理晁羿和太子豈會不懂?
然而他們都是火爆的性子,懂得道理是一回事,咽不下這口惡氣又是另一回事。
晁羿沉默不語,太子卻無法抑制地爆發,“天晴,這都已是耽誤了半月之久,若不盡早出兵小蓮兒有生命危險怎麼辦,天晴,你說!你能把小蓮兒賠我嗎!”
像個蠻橫不講理的大男孩般耍著性子,皆因他太過心急了,一想到賀蓮丟了半個月他心都揪著疼。
上次的消失險些像死了一回,這要再丟了,他也不想活了。
“哥哥稍安勿躁,”天晴幽深的眸子給人一種安定之感,他心裡同樣焦急,可焦急又有何用,上次的魯莽他們的聲譽已是損失慘重。
“父皇,兒臣認為應該儘快與派到東嶽國的密探聯絡上,讓他們去皇宮打探情況,待確定太子妃具體位置和是否有危險後,再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多長?你說要多長!”
“天望!”關鍵時刻,晁羿開聲喝止了太子。
經過方才天晴提醒之後,晁羿也意識到自己也太過心切,喟嘆,一向處變不驚的他,和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太子,一遇到賀蓮有關的事情,全都亂了方寸。
“就按天晴所說,先去派人東嶽國打探訊息吧。”
“父皇!”顯然太子的性子比晁羿還要急,這樣呆在宮裡乾等著,他會瘋的。
最是瞭解太子的人,當屬晁羿,他緊接著吩咐,“太子,吩咐敖大將軍做好備戰準備,隨時準備宣戰!”
聞言,太子喜出望外,雙手抱拳鄭重施禮,“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