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羿嚴肅起面孔,淡淡地說:“若是蓮子能勸說閆丞相成婚,送他幾個都行。”
聞言,賀蓮嘆了口氣,棋子哥看起來倒是個圓滑識時務之人,想不到也有頑固的一面。
最終,她為棋子哥挑了一位姜色頭髮的英族姑娘,她是英族王子亞瑟的親妹妹,家室樣貌自然不必說,若是隨她哥哥的個性,應該是個簡單直接的姑娘。棋子哥又主管外交,想必對外國妞兒應該是感興趣的。
做好了決定,賀蓮便離開了,晁羿詔劉總管進來為他準備空白的聖旨,他要正式為閆棋子賜婚。
聖旨一下便再無挽回的餘地,閆棋子在丞相府雙膝跪地接過那沉重的布帛,肩頭落寞的垂著。
原本以為,當他不顧一切地往上爬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時,他便有資格去追求那一直住在心裡的女孩,可事實發現,他高不可攀的並不是身份,而是心。
現實是殘酷的,他喜歡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也知道他喜歡她,可聖旨還是下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感情這種東西無法勉強。蓮妹尊敬他,喜歡他,卻永遠只不過是對哥哥一樣的感覺,他認命了。若是不能和蓮妹一起,娶哪位女子不是一樣?
閆棋子不想賀蓮為他擔心,不想賀蓮因為自己的感情而為難,於是他強顏歡笑地籌備著大婚,同時,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傳統新年和賀蓮的生辰忙碌接待著外國使節。
忙碌的日子,可以忘記心傷的東西。
而這些,賀蓮是根本不知道的。她小日子依然過得不錯,在太子寢宮過著祖宗一樣的生活,被寵在手心裡,疼在懷抱裡,太子對她,幾乎可以用縱容來形容,就算時而小丫頭親戚來脾氣壞點,頤指氣使地要騎到他頭上,他也能毫不猶豫地指了指自己粗勁的頸項,“本宮的脖子生來就是準備給小蓮兒騎的,誰敢有意見!”
娘唉,你是太子,還真沒人敢有意見。頂多是招來天晴王爺的鄙視唄。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了,新年這一天,賀蓮迎來了自己在古代的十八歲,和與太子大婚兩週年紀念日。
太多回憶湧上心頭,賀蓮百感交集。
守歲宴會極為熱鬧,晁氏,姬氏這些皇族一一到齊,甚至連英族王子帶著他的親皇妹雅瑞也到來慶賀,可是,賀蓮總覺得棋子哥有些興奮過勁兒了,對誰都熱臉相迎,卻是對那美麗的雅瑞連看也不看一眼。
當皇城外平安寺響起沉厚的新年鐘聲時,所有人臉上皆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尤其是賀蓮,一句句生辰祝福將她的心包裹得暖暖的。
閆棋子似乎喝多了,坐在賀蓮面前,也不顧後面還有多少皇室貴族們沒有慶賀,拉著她的手,哽咽著嘮叨不停:“太子妃,請允許微臣能再叫你一聲蓮妹,初三為兄便要大婚了,以後再,再也沒辦法照顧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誰敢欺負你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為兄,為兄也不放過他!”
唏噓——
在場所有人聞言臉色驟變,無不膽怯地看向高坐於龍椅之上的晁羿。
晁羿只是淡淡瞄了閆棋子後背一眼,沒說什麼,他也終於明白了長久以來閆丞相一直拒婚的原因,原來也是為了那小丫頭。
閆棋子口出狂言,他是不想活了嗎!其實他是真的喝多了,心裡邊難過不已,不發洩丶出來他會憋死。
“蓮妹,你一定不要忘了為兄,為兄也不會忘了你,為兄,嗚”閆棋子泣不成聲,握著賀蓮的手不停地顫抖,顫抖。
一股酸意湧上心頭,賀蓮的眼眶也溼丶潤了,棋子哥的心意她豈會不知,只是沒想到他心裡的那份執著竟然這麼強烈。她親自為他挑選妻子,到底做的對不對?
反握回閆棋子的手,賀蓮強忍著淚水笑著說:“棋子哥,瞧你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我有閆丞相這麼厲害的哥哥在,天望老子想欺負我也得望而卻步啊,你說是不?我保證,只要我在都城,我一定會來看你,別哭了,乖。”
身材嬌小的妹子,如今卻像個懂事的姐姐一般安慰著他,閆棋子很想抱抱她,可喝醉的人,即便壯了膽,也是有意識自己在幹什麼,太子和蓮妹的二週年大婚紀念,抱她,等於給她找了無數麻煩。
一忍,再忍
終究,他只是緊了緊握著的小手,在太監們的攙扶下離殿出宮回府了。
情緒受到了一定影響,守歲晚宴在一片安靜中結束了。在跨出殿外之時,亞瑟有從身後叫住了賀蓮,本想說些什麼,但看身邊矗立的高大太子臉色不太友善,幽藍的眸子閃過一抹黯然,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