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醫最厲害的地方,除了他的醫術,還有就是總能輕易地看出別人功力的深淺。其實這自然是行醫的日子一長,所累積的經驗所得來的。中毒之人的唇色已到了深紫色,可見中毒已有一些時刻了,若一發現之後就即刻施展輕功來這兒,斷然能節省不少的時間。但他並沒有,可見是因著某些原因而故意隱藏實力,甚至是正在裝作不會武功——江湖中人或多或少都懂得運用輕功行事,何況他有這麼深厚的內力,輕功怕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吧!
雖是震驚不已,但殷楚辰還是很聽話地動手為沈顏逼毒,將內力緩緩地輸入她的體內。
“以後每天都要花半個時辰來為她逼毒,藥則每天三次地喝,如此五天過後,蛇毒方能盡除。”季涼醫邊囑咐著邊喚來手下的人去煎藥,順便問了句,“可還有人喝了茶水的?”
李鳴一便答:“有,人人賭坊的那位薛雲笙少爺。”
季涼醫一驚,忙帶上隨身的藥箱,飛速地掠了出門,旁人只聽到一句,“敢情那傢伙又小瞧了這毒的毒性!”雖是責怪,卻是關心得緊。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一直意識模糊的沈顏猛地一俯身吐出了大口黑紫色的血水來,隨後,便真正地暈了過去。
再度睜開眼時,什麼都覺模模糊糊地,一大股苦澀的藥味充斥著鼻腔,呃,不對~為何唇上有種溼熱而又柔軟的感覺?不覺睜大了眼,不看還好,一看沈顏還真的呆住了——
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是~是“老爺”!!他,他剛才做什麼了?!
殷楚辰也看見沈顏醒來了,只平靜地道了句,“你終於醒了。”只是眼底卻分明流露出了不可抑制的興奮。當他看到沈顏撲扇這雙眼定定地看著自己時,天知道他多想伸手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多想深情地說一句,你終於醒了!
“你,你,你為什麼要——吻我啊?!”按理說,他們還沒有聽說過睡美人的故事吧,怎麼會相信一吻能吻醒人?!
殷楚辰一副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的表情看著她,舉了舉手中那碗黑漆漆的藥,道“誰叫你一直昏迷,吃不下藥,我只能親自喂藥了。”沈顏腦袋裡“轟”地炸了一下,問了個關鍵的問題——“那我昏迷多久了?”
“不久,就三天兩夜而已。”
沈顏差些又暈過去。
此時,有人敲了敲門,“老爺,薛公子來了。”是玉溪的聲音。
“讓他進來吧!”
玉溪帶著薛雲笙走到了沈顏的床前,恭敬地喊了聲,“李大哥”“小月姑娘”(別懷疑,這小月是喬裝後的沈顏給自己安的一個假名,說這才像丫鬟的名字,通俗易記)。
薛雲笙比第一次見面時臉色要蒼白了些,唇色也是那樣的泛著淡淡的白,他看著同樣臉色蒼白的沈顏,眼底裡停滿了內疚。
“小月姑娘總算醒過來了!這次累你中毒,在下實在難辭其咎。”
沈顏輕笑著搖了搖頭,“我這不是沒事嗎,薛公子就不要再自責了。”
“下毒的人叫琴舞,是‘苗人三怪’中的老三,最擅長用禽類來製毒,尤以蛇毒最甚。她是針對我們賭坊而來的——若我們請來的貴客都死了,大概就無人再敢與我們結交了。這次是在下疏忽,害了姑娘。”
聽薛雲笙這麼一說,沈顏才知道自己忽然昏迷原是中了毒的緣故。只是,“只是薛公子你也喝下了那杯茶的吧,如今可是好了?!”自己雖是仍感到全身乏力,但精神還是很好的,應該是已經快要好起來了。
薛雲笙沒想到她不但不怪自己,還關心地詢問自己的傷勢,不由得一愣。“多謝姑娘關心,我本身有些內力護體,而且當時只喝了一口,毒勢很快就穩住了,現在已恢復了很多。”
沈顏額頭爬上了幾道巨大的黑線——我當時可是正杯都吞進肚子裡了,蒼天啊~~原來是自討苦吃啊我~!以後不清不楚的飲料還是少碰的好啊!
“回少主,那琴舞是司空泫派過去的,近日來人人賭坊較頻繁地接觸有錢有勢的人,似是要拉攏更多的人為御劍莊辦事。司空泫發覺後便派人下毒,無論是御劍莊裡的人還是他們請來的人,司空泫都不想放過。之前已有兩隊商賈出了人人賭坊之後離奇中毒身亡。”
“那薛雲笙是怎麼回事?”殷楚辰是知道有這位薛家三公子的,但御劍莊的這三位少爺當中,薛雲笙是最少露面的那個。薛大公子薛韓宇負責御劍莊在帝都裕天城以及以帝都為中心的城鎮,薛二公子薛明曦則掌握著洵江城等沿海城鎮,由於這兩人近兩年來的苦心經營,御家莊的勢力在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