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全家性命去博取前程,與外面的女人偷情放棄妻子性命的做法又算什麼?”
西聆君道:“妻子?”
這個稱呼別人聽來沒什麼,然而女人都是敏感的,此時他刻意強調,雁初聽來只覺得話中似有所指,從來沒有得到丈夫,對一個女人來講簡直是最大的嘲笑,雁初頓時漲紅臉,既羞且惱,偏又不好發作。
西聆君提醒她:“可以吃了。”
濃濃的肉香飄散,雁初這才發現山雞已烤好,見他伸手示意,她終究遲疑著遞了過去。
西聆君只略嚐了點就丟下,依舊是煙火氣不沾的樣子:“蕭齊選秦川琉羽,是為明智。”
再受奚落,雁初氣悶難當:“他為越軍娶我也罷,我還是他的王妃,秦川琉羽再得寵又如何,我從沒把她放眼裡,秦川琉林死了,他還不是照樣護著我?”
西聆君道:“憑自傷換取內疚?”
雁初道:“那又怎樣?只要我鉤鉤手指,他照樣會什麼都聽我的,只要我願意,我的兒子就是將來的世子。”
西聆君“哦”了聲:“你可以再鉤鉤手指,說不定我也會聽你的。”
雁初怒視他。
西聆君道:“沒長進。”
對上他的視線,雁初便知他是故意了,忍不住冷笑:“我自報復我的,與西聆君何干?”
四周陷入沉寂。
許久,他終於開口:“自然與我有關。”
語氣冷冷如夾風雪,含有薄怒。雁初立時清醒過來,知道他是真發怒了,但回顧所言並無過分之處,要說過分也是他才對,不知究竟哪裡觸了他的逆鱗。
雁初雖覺懊惱,但想到是他輕辱在先,便有些拉不下臉,語氣生硬地說道:“西聆君之恩,我時刻都記在心上,但你我之間不過是場交易,各取所需,西聆君又何必管我是怎樣的人?”
說完,她隨意換了個姿勢,合上眼睛。
深秋時節露意極重,不知過了多久,火堆光芒漸暗,最後的溫暖也在急劇減弱,山林裡寒氣逼人,淺藍色長袍與黑色長髮彷彿也被露水沾溼了,顯得越發厚重。
四下寂靜無聲,對面的人已沉沉睡去。
衣袍摩擦發出輕響,西聆君緩步走到她面前。
熟睡的人背倚樹幹,頭微垂,呼吸聲時輕時重時緩時急極不均勻,應是體弱的緣故。
西聆君看了她許久,袖底掌心隱約閃現藍光,清冷雙眸中,怒火與無情殺機交錯,他抬起左手,朝她頭頂緩緩拍下。
細密長睫被露染溼,分外柔弱可憐,此刻的她竟輕易失去了平日的警惕,身處險境卻毫無察覺。
“鳳歧,我抓到只野雞,我們烤了它吃。”
“你會做?”
“不會。”
“好香!原來你手藝這麼好!以後你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