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別有深意的目光,雁初立即低頭,輕聲道:“謝陛下。”
“若非定王以已故王妃為理由來求,朕當初也不會”焰皇輕嘆,似別有深意,“聽說你舞技超群,不知朕將來可有眼福?”
雁初忙道:“傍身小技,入不得陛下的眼。”
焰皇再說兩句便離去,很快又命侍者送來各色點心賞她,雁初隨意用了些,等到午時過,蕭齊才派人來接了她回府,此行所獲賞賜不少,雁初倒沒放在眼裡,將大半金珠首飾都散給了楓園的丫鬟們。
經歷這場險局,雁初大略已猜到是誰在算計自己,影妃今日這番刁難反倒讓自己因禍得福,初步取得了那人的信任,永恆之間弟子的身份,讓他懷疑,卻更想籠絡,以成為蕭齊身邊的棋子,君主永遠不會放棄對權臣的猜忌。
入夜,風過楓林,發出清冷的蕭蕭聲。
隔著衣裳,雁初仍能感受到火焰石的熱度。
會讓蕭齊下重手囚禁的親生弟弟,絕不可能像表面那麼無辜,但如今情勢危急,需要面對的人太多,身邊多個幫手也是件好事,有共同的敵人就足以成為合作的理由,至於這場交易會引出什麼後果,也顧不得了。
反覆衡量之後,雁初悄悄自床上坐起。
鄰院燈籠搖晃,寂靜無聲,多年沒出過事,看守們更疏於防範。
路線已經不陌生了,雁初越牆而過,沿井落下,順利地進到了那間石室。
“師父,”那人很隨意地坐在牆邊,對她的再次出現沒有太多驚喜,“是什麼原因讓你作出了再來的決定?”
雁初道:“你知道我可能不會來,為何還要將那顆珍珠還給我?”
那人低低地笑了聲,透著幾分失落:“因為想要信任,不論如何你還是回來了,雖然是為其他的原因。”
雁初沉默。
“還有,善良的你在同情我,”那人仰起臉,輕輕地吸了口氣,“你帶來了火焰石,帶來了溫暖。”
雁初回過神,淡淡道:“接下來就看你如何令我信任了。”
那人舉起手道:“我向焰神發誓,拜你為師。”
雁初這才放了心,冷靜地說出自己的安排:“蕭齊察覺你逃出去,定會派人追拿,你只管往東行,去離此地五十里外的赤峰山,不可輕舉妄動,直到我來找你。”
那人順從地點頭:“徒兒明白,師父放心。”
打消最後一絲顧慮,雁初握著火焰石走到他面前:“蕭齊會懷疑我,但我不能讓他拿到任何把柄,你必須待我離開之後再行動”
手腕忽然傳來灼燒感,痛得她十指一鬆,轉眼的工夫,火焰石已落入那人手中。
幾乎沒有絲毫停頓,強盛的真氣源源入注,石中亮起火色光芒,映照那張滿目創痍的臉,和那帶著笑的紅眼珠。
“女人,你輕信了。”
來不及反應,石室內赤光大盛,熱浪暗卷,將他整個人吞沒!
與此同時,室中寒氣驟濃,應是來自他身上的凝雪石。
冷與熱的衝突變得劇烈,清脆的響聲裡,彷彿什麼東西破裂了,雄渾的真氣瞬間爆發,在室中翻湧激盪,整座石室都隨之動搖,緊接著又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音,兩條鐵鏈寸寸折斷,鐵屑濺上牆壁,撞出無數火星,皆被雁初以內力擋開。
終於,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劇震之後,光芒很快弱了下去。
看著面前重新出現的人,雁初連退數步,後背貼上發燙的石牆,心頭卻冷得幾乎要結冰。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音寒、糖果廠、聽雪 的長評:)昨天頭疼,沒能按時更新,今天字數多點,彌補下:)
惡魔
純黑的衣袍,是上好的緞子製成,光滑美麗,讓人徹底感受到那種黑色的誘惑,由此也襯得那隻手格外白皙,手指根根修長,掌心火光閃爍,映照他的形貌,那裡還有半點悽慘可憐的模樣!
黑髮被一支形狀奇特的赤玉簪束起,部分長長拖垂於身後,額前鬢邊亦有無數髮絲散垂下來,凌亂不齊,形成一種頹廢又放縱的美感。
蒼白的臉線條極度柔和,鼻樑高而秀,唇角自帶弧度,看上去總是似笑非笑的樣子,下巴有點尖,最為引人注意的是那兩排長得出奇的睫毛,極濃密,略上揚,幾乎夠到低低的雙眉,細長的眼睛深深地藏在睫毛底下,隱約透出邪惡的光,彷彿沒睡醒,那是一種男生女相的嫵媚。
“分辨不出真實與偽裝,”他輕抬左腳,瞬間就移到了雁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