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口裡不停叫著“他脫身了”、“是他”之類的話。
蕭炎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師父,帶我出去吧。”
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拖著她走出密道,躍出井外。院子裡火光熊熊,亮如白晝,無數侍衛嚴陣以待,應該是定王府的所有防守兵力都被調過來了,蕭齊負手站在前面,臉色極為難看。
蕭炎似乎被嚇到,扶額道:“人太多,我害怕啊。”
真氣帶火色掃過,蕭齊早有防備,揮掌將左邊那幾名侍衛推開,但始終還是慢了一步,離得近的兩個侍衛閃避不及,受那真氣所摧,眨眼就化成灰燼在風中散開,屍骨無存。其餘眾侍衛見狀都慘白了臉,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二人。
蕭齊低喝:“雲澤蕭炎!”
“抱歉,”蕭炎抬手理了理長得過分的睫毛,露出細長眼睛,然後彎起嘴角展露一個親切的笑,“我最尊敬的兄長,最親愛的大哥,又見面了。”
蕭齊示意眾人退避,目前別說府中這點人攔不住他,就是再添幾倍人也是白白送死,硬碰硬原非良策。
“如此防備,你讓我傷心,大哥,你忘記我們是至親手足了嗎?”蕭炎黯然道,“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思念你和父親,擔心著你們的安危。”說到這裡,他停下來望望四周,驚訝:“啊,怎麼不見父親,他死了嗎?”
前面傷感的語氣很逼真,差點令人相信他是真的受了委屈,可緊接著過於直接的問話方式又將這種氣氛完全打破,形成真假難辨的局面。
蕭齊明顯清楚這個弟弟的作風:“你不用裝模作樣。”
“大哥誤會我至深,”蕭炎滿臉無奈,毫不遲疑地將雁初推出,“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替你抓了個奸細。”
情況壞到極點,雁初抱定最後的決心,暗中試著提真氣,哪知竟是半點也提不起來,原來不知不覺間穴位已受制。
“帶她下去。”聽得蕭齊吩咐,兩名侍衛上來將雁初拿住。
“誒?”蕭炎抬手摸摸下巴,不解地問,“抓到奸細不是應該審問嗎?這畢竟是我的功勞。”
蕭齊道:“我會細審,你的功勞不會少。”
“我有興趣聽審,”兩名侍衛自動退後,蕭炎過去拖起雁初就走,“多年不見,我開始想念大哥的逼供手段了。”
沒有人阻止,或者說侍衛們相當配合地將他們帶到了刑室。定王府的刑室與別處的刑室沒什麼不同,有固定囚犯的木架,有燃燒的火盆,周圍牆上掛著幾條鞭子,還有很多雁初沒見過的刑具,但她知道,那些東西件件都足以讓一個人生不如死,蕭齊畢竟是蕭齊,若真如表面那麼寬厚,又如何當得起權臣之名?
在蕭炎眼皮底下,兩名侍衛哆嗦著上來接過雁初,將她的雙臂拉開,雙足離地,用鐵鏈牢牢固定在行刑的木架上。
面對最壞的結果,雁初苦笑。
計劃本身沒錯,他被凝雪石封心是真的,擁有共同的仇人,本該是理所當然的合作物件,至少也能利用來攪局,只不過她錯算了他的身份,“常理”二字不適用於他。
瘋子不可怕,一個瘋子把自己偽裝成正常人,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敗在瘋子手裡,難道這就是天意?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雁初反而慢慢地恢復了鎮定,抬眸看了蕭炎片刻,心中突然一片雪亮。
天意!天意不是要讓她死心,是在幫她!這就是焰國不為人知的秘密!放出這個惡魔代表了什麼?秘密即將被揭開,後面的事會很精彩,縱使搭上她的性命,但她絕不會白死!何況她還能賭上這最後一把,蕭齊對她的內疚是真是假呢?
雁初轉向對面的蕭齊,無意中撿到寶貝的驚喜,讓她忍不住微笑了。
蕭齊也看著她,遲遲沒有說話。
曾經,她誤闖進他的刑室,被正在行刑的血腥場面嚇得發呆,他連忙捂住她的眼睛,將她抱出去安慰了好半天,那時他才發現酷愛習武的女子其實也很膽小,她在他懷裡發抖,緊緊抓著他不放,惹得他一陣心軟,差點動了就那樣下去的念頭。
而此刻,同樣美麗的臉上,沒有半分畏懼,更沒有求情的意思。在她心裡,他已經不再是庇護者,是讓她失去了一切的仇人。
“大哥你變了,對奸細都耐心多了,”蕭炎摸摸牆上的刑具,側臉看蕭齊,打破了沉寂,“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給她幾鞭子,讓她老實招供嗎?”
事情重大,的確需要一個交代。蕭齊終於開口問:“誰讓你做的?”
“沒有,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