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這就是如今的社會現象。”周林海搖頭。
“比起讓我們寫什麼愛爾蘭,英格蘭的,不如瀟灑討伐社會不良風氣,我一定寫它十萬字。”說來說去,水青很不喜歡這個論文題。
“書都被我借走了,你一定沒借到吧?”周林海一拍桌上的書,“你隨便挑,看中了拿走。”
“你不是也要看?”水青不太好意思。
“這麼多我一下子也看不完。”周林海眼睛一亮,“我們可以互相換著看,而且遇到問題,還能討論,這樣不就寫得更好了?”
水青覺得這主意不錯,就像她留學時小組大作業一樣。
於是。兩人說好定期換書和討論,水青也不用那麼辛苦常跑學校了。
回到家,水青在冰箱上看到老媽的留言,讓她今晚到譚家吃飯。她才想起,今天月圓,吃百家飯的日子。
以前要好的幾家人都是在一年半以前搬進南峪,彼此感情只多不減。生活好了,房子大了,除了譚家,其他各家卻不請全職的保姆阿姨,還讓孩子們繼續吃東家喝西家。
譚師母年輕時傷了身,不能生育,所以沒有兒女。但,也因此很喜歡小孩子和熱鬧,嫌偶而讓人蹭飯不夠,還在每個月圓夜請鄰居們吃飯,又可以賞月。而譚教授則幽默地說,因為家務助理和司機都是公司聘的,當然要給管理層作一下貢獻。
出了家門,水青看見華大哥的妻子劉芳正要進自家前院。
“嫂子,下班了?”她打招呼。
劉芳嗯了一聲,態度意興闌珊,關上高大的花園門,身影消失在門後。
她們這幾家,只有華家的大鐵門最高,同高的實心牆,完全看不見院子裡面。據說這是劉芳全權做主所選的建築方案,也是華田表示結婚後家交給她當的誠意。不過,等大夥兒的房子都造起來。華田看到其餘各家的矮牆矮門,雕花還鏤空,就後悔得要命,直說自家小氣,建成豪門深宅了一樣。劉芳為此和華田吵了新婚期第一場大架,還是譚教授夫婦出面給勸平了。
劉芳不是不好,她只是生長的環境不一樣,能友好,能說笑,卻不習慣和鄰居熱絡成一家人。就像她當初吵架時說,誰不自私,好的時候大家好,壞的時候各顧各。社會那麼複雜,不把牆砌高了,能防賊嗎?
至少華田沒變,至少華田的父母也沒變,仍然每邀每到,幫忙一句話的事。而常常缺席的劉芳,就當她內向好了。這對小夫妻結婚兩年了還沒孩子,近半年劉芳壓力很大,跟鄰居間就更少來往,連見面招呼也不起勁。華田人前笑臉人後苦相,似乎也為這事煩心。
大家都很有默契得留給他們夫妻空間。暗地還偷偷蒐集懷孕良方和資訊,由譚師母轉達。因為勸過一次架,劉芳對譚師母挺敬重。
水青過了馬路,譚家院門大開著,她直直走了進去。
前院裡有孩子們愛玩的滑滑梯,蹺蹺板,抓槓,鞦韆,小沙地,和其他一些大玩具。這個時間,空蕩蕩。沒有小孩子在玩了。
“你不是韓水青嗎?”後面有人叫她。
水青一回頭,瘦竹竿的蔣浩居然在門口。
他來幹嘛?
“蔣浩。”她衝他輕輕點頭。
“這是五號吧?我都看不到門牌。”蔣浩皺個眉頭。
“那不是嗎?”水青指指他面前的五彩木。這樣的眼神,能當畫家?
“啊?這塗得什麼顏色,一點美感沒有,而且根本不像數字,太醜了。要是我來的話——”蔣浩走進來,抱怨多多。
“我覺得挺好看。”那是孩子們的傑作。
蔣浩聽到後,面部表情有些譏嘲,“藝術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
水青淡淡笑著,說是。
走到廳裡,譚師母說羽毛她們都在後院,蔣浩就自己先過去了。
羽毛媽拉著水青,很緊張,“青青,那是羽毛的男朋友嗎?我們怎麼問,她都說不是。我不是以貌取人,可我和你羽毛爸不很喜歡他。剛才看到長輩,連人都不叫。”
“您相信羽毛,她說不是就不是。”水青想,所料不錯的話,是選在今天攤牌了。
羽毛媽這才放心。
水青走到後院,看見蔣浩和羽毛站在一塊兒,而葉陌離和寶貝正觀察敵情,身後還帶著兩個新生代的,小宸和小愛。
她過去把小宸和小愛拉走,交給保姆帶進屋裡去玩。
“你們——”想說他們三個也不怕帶壞小孩。
“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