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我本來也這麼想。老臉老皮,上你家住,也不怕麻煩你爸媽。”順便加強橫向聯絡。到今天,他的如意算盤還在繼續打著呢。“不過——”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被人攪局了。
“不過什麼?”依老爺子的脾性,她以為會很爽快答應的。要知道,永春館後面重建的話,少說幾個月。
“不過,爺爺得跟我住。”
再次,先聞其聲。
水青聽得這把聲音,一愣。
雲天藍端著一個大盤子進來,不看她,只對老爺子有怨言,“查理,吃個早飯,還要端來端去,你不嫌自己吵,別人會嫌。”
“不孝子孫,就是你這樣的。我才撿回一條命,你一句好話不說,就知道嫌麻煩。我養你老爹的時候,要是跟你一樣,麻煩不養活了,還有你嗎?”自古重男輕女,他覺得那大概是對自身的挑戰。兒子多麻煩,長到一定年齡,結婚生子,自己成家之後,爹媽就是多餘的,單過他的小日子,半年一年也沒個音訊。有了女兒,父母才知道什麼叫貼心。嫁出去了,也想著孃家,聯絡更不會斷。
活生生的例子,現在就擺在他眼前呢。孫女兒拼了命將他救出火海,孫子兒端個早餐盤就嫌麻煩。
“我的意思是,吃早餐就在你自己的病房裡吃。”雲天藍對自己爺爺能扯到沒老爹就沒兒子這一論點上去,覺得神奇。
“我年紀大了,吃飯喜歡圖熱鬧,你不陪我,我找青青陪,藍斯你羅嗦什麼?”雲老爺子哼哼兩聲。
這對祖孫,不是感情不好,而是太親近。所以。老的沒老輩樣,小的沒小輩樣。彼此直呼其名,想說就說,不隱藏一點半點心思。
因此,不像護士和醫生的不知所措,水青不攙和,不詫異,神色平靜。
等她的早餐送進來,粽子手夾起勺子,敲敲碗邊,就說,“爺爺,你不吃,我可要吃了。”
一句話,就讓那一老一少之間的激盪意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還彼此配合起來。
老爺子坐上沙發,開始吃飯,“藍斯,青青手不方便,你去幫她。”
多巧妙,不說餵飯,單說幫忙。
雲天藍則不等爺爺說完,就已經坐在水青床邊,抽走她夾得很辛苦的勺子,就舀起白粥,涼了一會兒,送到她嘴邊。
水青剛開口要說不用他喂,嘴巴里已經是甜津津的糯香味。
他的動作決不拖泥帶水,也決不允許她拒絕。她只要吞下去想開口,他就一定能把食物送進她嘴巴里。
所以,她嘴巴忙不迭吞食的時候,護士曖昧笑著走了,白子西一臉尷尬,也走了。她連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吃飯的速度比起之前自己倒飭,前所未有的提高。
但其實,雲天藍喂得不快。爺爺吃完走人了,她的那碗粥還有一小半剩下。
好不容易,等他不再餵了,她一看,碟碟碗碗,全乾淨,包括她不愛吃的醬瓜系列。
“你很會喂啊。”什麼時候搭配起來的,她都沒注意,腦袋裡儘想問題。
“我媽以前住院時,我常常做這種事。”雲天藍收拾起碗筷也很利索。雪白袖子撩幾撩,三下兩下,就把小桌板弄乾淨了。
她沒忘他在她家廚房裡幹活的利落,是個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實質很會居家過日子的男人。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夢?不是夢?她還是糊塗。
“你來告訴我。”他把盤子端到茶几上,大手慢慢卷下袖子的動作,不知怎麼,看著很貴氣很雅緻。
水青有些看呆了,一時忘了繼續。
“要不要我再做一遍?”妖妖之笑音,靡靡之華麗。
“呃?”她驚神,抬眼,無視他的調侃,正色,“禮物。”既然不是一場夢,那就拿來吧
“沒有禮物。”他很直接。
“你不是說有禮物帶給我?”她笑如百花齊放,早兩年面上看得出的狡詐,如今隱藏的滴水不漏。
無論是他,還是她,這幾年沒停止成長。
“禮物是帶給我新婚妻子的,你承認你是的話,我就給你。”笑,三分。意,七分。滿打滿算。
他與她鬥智,終究是他,技高一籌。
水青當然沒法承認這種事,所以話題到此,不了了之。
“爺爺說,跟你住?”問題還有。
“既然我回來了,當然跟我住。”他是嫡親,哪怕他和老爺子之間常常颳風打雷下冰雹,那就是一種相親相愛的模式。
“還能住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