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歐陽傾當即甩給烈火如歌一個眼色。
下一秒,烈火如歌掙脫了身上的束縛,五指成爪,朝著歐陽傾面門直接攻擊而去。
歐陽傾好像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似的,直接呆愣當場了。
說時遲那時快,在烈火如歌即將攻擊到歐陽傾面部的時候,窮奇動了,他騰空而起,朝著烈火如歌一個猛撲,張開了血盆大口。
正在此時,歐陽傾一個彎腰躬身,手中的柳葉刀送入了窮奇的胸口。
那裡,才是它的致命弱點!
“嗷嗚”被柳葉刀插入胸口,窮奇一聲怒吼,簡直是石破天驚。
它扭過頭,對著歐陽傾的腦袋就是一口咬去。歐陽傾身形靈活,從它的腹部貓身穿了過去,堪堪避開了它的大嘴。
戰鬥火熱地持續著,不能用內勁,烈火如歌和歐陽傾都只能憑著赤手空拳對付窮奇。皮糙肉厚的兇獸,又豈是他們隨便就能打死的?
一場酣戰下來,兩人身上都掛了彩。雖然都避開了重要部位,但是真的當歐陽傾的柳葉刀最後一次刺向窮奇的胸口,讓它倒下的那一刻,她自己也虛脫了。
而窮奇,真的是被他們打死的嗎?
其實,是因為兩人身上那種頑強不屈,屢戰屢敗的精神,化解了幻獸之力吧?它的身體倒地的那一刻,瞬間就消失了。只見離他們不遠處的離位封印石轟然傾塌,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如同天地毀滅一般。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則,他們現在累得沒力氣了,根本起不來。
二則,若是封印石開啟之後,出來另外一隻比窮奇更難對付的兇獸呢?
幻象破滅之後,若是來的是比幻象更可怕的東西,僅憑歐陽傾和烈火如歌,恐怕真的很難對付。
“容華謝後,山河永寂。吾之後背,爾等何為?”
隱隱約約,歐陽傾似乎聽到了一聲蒼茫的嘆息。
那個聲音,不見得有多麼蒼老,卻足夠沉寂,像是經過了無數歲月的洗禮。她不由得閉上了眼,似乎看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修煉之途中逐漸變得麻木,蒼涼。
她想,人家都說,滄瀾聖帝這一生都是傳奇。
可,到底是高處不勝寒吧?
也不知道她現在眼前看到的是滄瀾聖帝留下的幻象,還是她自己腦海中所想。她似乎看到那個男人的一生,在一遍一遍地回放。年少時地孜孜不倦,青年時也有過年輕氣盛,到了最後,得道之時,便只餘下一臉漠然。
她想,若是自己是雪滄瀾,她一定不會和他走上同一條路。畢竟,她對於修煉得道一途,並沒有太大的念想。
她不想長生不死,也不想名垂青史,更不想為後人所津津樂道,以至於自己死在陵墓中,都不得安寧。
如果能夠重來,雪滄瀾可以預見自己的一生。她想,他是甘願平凡的。甚至,哪怕是不走上習武這一條路。
只在家中讀書習字,與可愛的青梅佳人結成連理,生下幾個可愛的孩子,兒孫滿堂到終老。雪滄瀾的父親,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便在書房裡寫下了一聲的宏願,也就是他對這個兒子的期待:惟願我兒魯且愚,無病無災,平安喜樂。
人家都說,一個父親,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聰明伶俐,長大之後能夠事業有成,有所建樹,能夠名留青史,千古不朽。
但是雪滄瀾的父親,似乎並不這麼想。
甚至,他的父親的想法太前衛了好不好?
惟願我兒魯且愚,無病無災,平安喜樂。
這寄託了一個父親,多麼寬厚的愛意啊?不求他富貴榮華,功名利祿,只求他一生無病無災,平安喜樂。
她想,雪滄瀾的父親,應該是經歷過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時刻,所以才想要自己的兒子走一條平凡的路吧?
可是,畢竟是一代宗師之子,若是太平凡,又怎麼符合,他這命定的一生呢?
頓時,歐陽傾心中升起一股道不盡的淒涼。
那麼她自己呢?
她是願意和蘇陌平凡地在一起,偕老共白頭,還是要修煉好萬元歸一功法,接受自己的使命,承擔自己的責任?
試問,她可不可以先放下?先承擔責任,再到最後,一切成為定局之後,再退下,等待山河永寂,與他琴瑟在御。又或者,她的一生,是可以不負如來不負卿的。
為什麼一定要像雪滄瀾那樣,為了修道一途,放棄所有呢?她偏偏要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