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昭負手而立,對著來人吩咐,“飛鴿傳書易水和易冰,讓她們見機行事,暗中推動叛軍一把,最好……趁亂殺了金巖國的皇上。”
既然金巖國已經亂了,那不妨再亂點!
“容正初那裡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聖旨沒到前,有不少將領提出要趁著冰雪封路,龍騎軍後方糧草供給不及時的情況將他們引誘至紅石崖圍殺,可還沒等他們行動,皇上的聖旨就到了。容將軍自接了聖旨後就一直呆在書房裡不見客,把前來勸說的將領擋在了門外。”
“哦?”容昭挑了挑眉,容正初閉門不出她能猜到,可沒想到軍中還有人有如此遠見,想趁此良機將龍騎軍主力滅殺在此,保邊境十年太平,“那人是誰?”
“左翼將軍容正安。”
“是他呀。”
這個人容昭知道。聽名字就能猜出來,他是容父弟弟的兒子,容正初的堂弟,她的堂兄。
當年女眷沒入教司坊裡的人就有她的妻子,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他妻子當時懷了五個月的身孕,在得知自己要充入教司坊供人玩樂的時候直接撞牆死了。
容正安抱著滿身鮮血的妻子,當場瘋了。
容昭來到容正初的書房外面的時候,容正安還在門外一邊敲門一邊勸說,“大哥,機會難得,我剛剛收到線報,金巖國內發生了叛亂,亂軍都攻入大都城了,現在整個龍騎軍肯定人心惶惶,無心戀戰,都想著趕回去救駕。外面又是冰天雪地,我們不趁著這千載難逢的天時人和一舉將他們拿下,等他們平定了叛軍,休養過來,到時候又是一場血戰。”
龍騎軍本就兇猛嗜殺,兩軍一旦開戰,他們容家軍又得有多少兒郎因此喪命啊。
“唉。”容正初在裡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滄桑,“正安,你回去吧。聖旨已經下了,我容家不能抗旨不尊,這是不忠。”
“大哥!”容正安狠狠的拍了一下門,“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等我們拿下了龍騎軍,回源安城稟報的時候,皇上一定會理解我們的。實在不行,實在不行……”說到這裡容正安有些猶豫,可想到之前那戰死在戰場上的無數將士,他咬了咬牙,“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所有罪責我容正安一力承擔!”
“吱呀”一聲,關的緊緊的門開了,露出了容正初那張疲憊糾結的臉,“你回去吧。”
抬手止住了容正安接下來的話,“你說的我都懂,可我容家一向忠君愛國,皇上的旨意從未違背過,如今聖旨已下,滿朝皆知,更是斷然沒有違背的道理。不然,皇上顏面何存,我又有何顏面下去見容家的列祖列宗?回去吧。”
“聽大哥的意思,皇上的顏面比我萬千容家將士的性命還重要嗎?”容昭實在聽不下去了,原本她還想著再給他一次機會的,可沒想到,他比她想象的還要固執和迂腐。
“阿昭?”容正初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裡?誰讓你來的?這是你一個姑娘該來的地方嗎?”
容昭沒理會他的三連問,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又問了一遍,“你告訴我,在你眼裡,皇上的顏面比我萬千容家將士的性命還重要嗎?”
容正初的嘴唇蠕動了兩下,在容昭如有實質的目光的注視下,艱難的開了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乃大周之主,他的顏面……比我容家將士的性命還要重要。”
“大哥!”沒想到容正初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容正安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和失望,他沒想到他一向敬重視為榜樣的頂天立地的大哥,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他偽裝的太好,還是他一直就看錯了人。
人的性命怎麼能比不過一個人的面子呢。哪怕這個人再微不足道,哪怕那個人再尊貴顯赫,那也是在用生命保護大周,保護百姓的……他們容家的將士啊。
更可況這不是一條兩條的生命,而是成千上萬的生命,又如何抵不過上位者的一個面子?!!!
這還是他誓死跟隨的大哥嗎?還是那個能讓他們放心託付的家主嗎?
一瞬間,心如死灰。
徹底對容正初失望透頂。
“大哥,你這麼說,爹爹和叔叔伯伯他們會氣的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容昭曬笑一聲,他這是把他的愚忠強加在了容家先祖的身上,拿死人做文章,不管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容昭都瞧不起他,出口的話也就毫不留情,“我跟在爹爹身邊那麼多年,可從來沒聽他教過,皇上的面子比我容家軍士的性命還重要。”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