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留學歸來的記者用洋文問她:“沈太太,今天是你和沈大帥大喜的好日子,有什麼想說的嗎?”
沈鈺臉色一冷。
葉蓁挽著他的手臂,望著他道:“能遇大帥,是我之幸。”
她用國文說的,沈鈺低頭看她。
她笑眯眯的:“謝謝大帥愛護我、看重我,我很幸運。”
僵硬的場面再次熱鬧起來,那個記者摸了摸鼻子,很意外的模樣。
大概不止他,所有人都很意外的,不過至此之後,沈鈺夫人是文盲的訊息就徹底過時了,她不僅不是文盲,還努力學習,是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就算曾經困苦,可她依然很努力的生活。
待宴會結束回到家,沈鈺第一次正式起他這蠢貨唸書的事情來:“你什麼時候還學會說洋文了?”
葉蓁討好的說:“我都在學啊,大帥以為我鬧著玩嗎?我為了大帥真的很努力了!”
沈鈺摸摸她的腦袋,“蠢貨,你今天晚上也這麼努力我會更高興。”
他只撩起她的裙襬,壓在牆上就送了進去,“蠢貨,叫我什麼?”
葉蓁抱著他,面如桃花,“大帥……”
“嗯?”
“睿睿他爸。”
他兇狠,她差點叫出來,被顛得氣息不穩,哆哆嗦嗦,“相公,夫君!”
他沉聲道:“哼,就是要吃點兒苦頭才老實。”
回到床上,葉蓁眼睛紅紅的,沈鈺站在床頭解衣釦,問她:“今天開心嗎?”
葉蓁點點頭,軟著聲音說:“開心。”
他也很開心,娶她,是他謀劃已久的決定,他希望她能得人尊敬,不僅有他的喜愛。
至於老太太知道沈鈺娶了她的訊息會如何,葉蓁已經不在意了。
直到幾月後,葉蓁在家給狗子寫書的時候,聽小菊來說衛嵐隨同醫護隊上了前線,因為這事兒,衛嵐家裡都吵翻天了,他們能接受她出國留學,接受她去醫院工作,卻無法接受她去送死!前線啊,那是什麼地方?是她能去的嗎?
衛嵐很堅決:“我學醫,就是為了拯救世人。”
不是害人。
她看著衛母道:“媽,我知道你對我有著什麼樣的期待。”就像夢裡那樣,忘了她一身醫術,專注於一個男人的後院謀劃,“我不會做你想的那個人,我的醫術,我不能忘了它。”
然後她便走了,衛母說要和她脫離母子關係也沒能攔住她。
一去多年,訊息全無。
戰事混亂,連沈鈺也和她說過,不知何時他便會上戰場,跟著他性命堪憂,他想要送她和狗子出國,她拒絕了,這事兒她特別固執,沈鈺都說不動她,只得算了,卻開始準備後手,以防萬一,有時也會帶著她練兩手,只求自保。
葉蓁花更多的時間來寫書,整理知識,她希望有朝一日能用得上,經歷過戰火紛飛,見識過人間慘劇,便更想著這個國家能夠富強起來。
直到十幾年後,失落的山河收復,混亂的家國得以平息。
已經十來歲的狗子跟在他父親身後走遍了大半個華夏,他接受他的教育,成為了一個小小男子漢,雖然最討厭他爸喊他狗子,每次喊狗子他都能氣半天。
而張先生已經去世,換了一個人來聯絡她,她問她要不要把她的名字公諸於世,葉蓁道,等我死後。
而老太太,在廟裡住了很長一段時日,她沒有再去看過她,偶爾沈鈺會帶著狗子過去,前些年也病故了。
等狗子再大些,她就能教他更多的知識,自制課本都已經準備好了呢。
前提是這男人別有事沒事來打擾她。
“蠢貨,過來睡了。”
“哦。”
……
直到沈睿成家,兒孫滿堂了。
葉蓁感覺到“虛無”開始召喚她,她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給父子倆做了一次簡單的飯菜。
她躺在沈鈺懷裡,他抱著她,斷斷續續的說:“果然是蠢貨,一輩子比不得我,活也活不過我。”
沈睿跪在她床頭,說:“媽,我上輩子,遇到一個很好心的流浪漢,他一直帶著我,沒有嫌棄我毀容的臉……但我活下來了……”
“媽,我不知道你。”
“對不起。”
至此沈鈺的夫人葉蓁的功勳終於表彰於世,受萬人敬仰。
……
葉蓁回到“虛無”,清楚的感覺到它很滿意。
她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