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大太太自知以後這府邸的榮耀皆倚賴在朝姐兒一人身上了,這不,一絲的猶豫都沒,上前便奉承起來:“娘,瞧您激動的。我早就說了,朝姐兒這麼一個伶俐的孩子,生的又是極好,婚嫁定是羨煞旁人的眼睛的。”
周錦朝自不會在這個時候拆大太太的臺,其實這世上誰沒有點兒自己的小心思呢?而且這些年,大太太主持中饋,對他們三房也總是照拂的。當初大姐姐提議讓她給恪王做繼妃一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早也已經放下了。
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在了手中明黃色的聖旨上,眸子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聖旨上的九龍暗紋,真的難以讓她忽視一點,用不了多久,她便要離開府邸,往那深宮去了。
不由的,她想到了那日衛翊和她說的話,她其實是願意相信他的。他從來都是最注重承諾的,可是,新帝登基,今個兒這冊封皇后的旨意想必不出一個時辰,整個京城都會知道的。那些世家大族,如何坐得住。
和東府大老太太她們的興奮相比,二老太太卻覺著臉上訕訕的。早知道這朝丫頭是有大造化的,那她當初哪裡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
哎,真是沒想到,這朝丫頭不顯山不露水,平日裡絲毫都不掐尖好強,怎麼就得了如此大的榮寵。
她的視線有些隱晦不明的上下打量著周錦朝,這一刻她心裡算是知道了,這輩子西府註定要在東府之下,再不可能有什麼轉機了。
因為心亂如麻,她趁人沒注意,灰頭灰臉的便回了西府。
這邊,大太太緊緊抿著嘴唇,如今朝丫頭成了皇后娘娘,她不得不思尋著該不該開這個口,保全自個兒那命運多舛的外孫。
恪王被褫奪封號,新帝登基,可想而知恪王府是時日無多了。古往今來,牽涉到儲位之爭中的皇子,有哪個能夠落得好的。
不管怎麼樣,總該盡力保住那孩子的。否則,她的淑兒在地下也不會瞑目的。
可想到當年她和淑兒暗中對朝丫頭的算計,她又覺著心虛的很。人家如今是皇后娘娘,心裡有沒有嫌隙,這還不定呢。她這麼巴巴的湊上去,若是人家刨根究底,提及的當年那齷齪,豈不是讓她自打臉。
姚嬤嬤見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不禁開口道:“主子,五小姐最是心慈,何況當那事兒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您又是五小姐的長輩,興許五小姐真的會和聖上開口呢?”
孟氏瞅了她一眼,這此一時彼一時,什麼在長輩,如今這永安侯府誰敢在朝丫頭面前擺長輩的譜,就說方才,大老太太不愣是要給朝姐兒行大禮嗎?若不是朝姐兒攔著,說怕折煞了她,那整個府邸的人,都得給這位皇后娘娘行大禮。
想到這些,她心口不由的悶悶的。哎,昨個兒她還想呢,朝丫頭最多也不過是個嬪位,不過是新帝圖幾日新鮮罷了。可人直接就成了中宮娘娘,這真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不由的,她有些羨慕她這樣的好運氣。她的淑兒,怎麼就沒能這般呢?
“罷了,罷了,我還是先探探蕭氏的口風,她是個拎得清的,只要讓她鬆口,朝丫頭肯定會出力的。”
這邊,蕭氏早已經把大太太的小心思看在了心裡,其實這些日子她雖說提著心,可也琢磨了不少的事情。
人都是最現實的,說的再準確一些,都是迎高踩低。即便是親戚也不例外。
誰都知道,自打淑丫頭去了之後,孟氏這心裡唯一最掛念的也就是王府那孩子了。蕭氏體諒她的憐惜,換做是她,她也會存著這樣的心思的。
可這事兒畢竟沒攤在她身上,她眼下擔心的是她的朝兒難以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惹了聖上的不快。
想到這些,蕭氏就覺著自己不得不提點提點她的寶貝女兒。
見蕭氏一副神色凝重的樣子,周錦朝不免一笑:“娘,您就別擔心我了,女兒自小就不是軟弱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蕭氏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呀,什麼時候都是孃的孩子,哪裡有不擔心的時候。”
“沒出嫁前,擔心府邸這些破事兒弄的你心神不寧,出嫁之後,又得擔心……”
說著,蕭氏不由的頓了頓。
後宮佳麗三千,依著她的心思,她其實是不願意她的朝兒入宮的。那個位子雖說耀眼奪目,可卻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朝兒,如今唯一能夠讓娘欣慰的,便是你這中宮之位。若是為嬪為妃,那更是為難。”
屋子裡瞬間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