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此結束,雖然想起來膽顫心驚,但三娘知道自己遇上的不是鬼怪了,渾身難受頭又痛的要死,可看看自己待的房間,身下的床褥和身體的感覺,心也是放下了一半,只是不知昨晚打暈自己,又將自己帶到這裡的人意欲何圖?
慢慢思量著,想著自己頭上的傷,三娘瞬間有了主意。
聽見門外的腳步聲,三娘瞬間閉上了眼睛裝睡。
“吱呀”一聲,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少婦手裡抬著熬好的中藥走了進來,看見床上睡著的女孩,微微皺了皺眉頭。
“嗯哼”一聲,床上的女孩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但眼睛裡一片茫然。
“醒了?”少婦漫不經心的問道。
床上的女孩聽到了聲音,眼睛裡有了焦距,微微轉頭看著床邊的少婦,似是不解,可突然的,女孩雙手抱頭,滿臉的痛苦:“啊,好痛,頭好痛。”
“怎麼了!”少婦有點驚愕。
“頭痛”想著自己現在的處境,三孃的眼淚便留了下來,再一想自己狠心的父母,三孃的眼淚留的更兇了。
“怎麼了?哪裡痛?”想著女孩還有用,少婦捧著女孩的頭仔細端詳
“這裡,這裡,一想就疼”三娘淚眼汪汪的道。
“那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是不是我娘?然後頭就很痛,一想就痛。”
看著小女孩哭花的臉,眼睛裡一片天真茫然,又帶著無措,可憐兮兮的樣子,少婦試探道:“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三娘皺著眉搖了搖頭,道:“痛”
“不想了,不想了,沒什麼要緊的。”少婦將三娘攬在懷裡道
“不想,就不通了。”三娘乖巧的道。
“婉兒啊,我可憐的孩子,你這是怎麼了?”看了看女孩頭上的傷,少婦摸著眼淚說道。
“你是我娘,我記得自己是有孃的。”三娘雖然面色蒼白,但開心的說道。
“婉兒,除了娘,你還記得什麼,記不記得你阿瑪?”女人小心的問道
“娘,我記得自己是有孃的,暖暖的,我不知道阿瑪。”
看著床上女孩依賴的看著自己,少婦緩緩的道“婉兒乖,婉兒生病了,都不記得阿瑪了,等婉兒吃了藥,慢慢的,婉兒就想起你阿瑪了,也能想起你哥哥了。”看著三娘期待的眼神,少婦心情很好的給三娘喂著湯藥。
“好,婉兒會想起阿瑪的,也會想起哥哥的。娘,阿瑪和哥哥會來看我嗎?我都不知道阿瑪和哥哥是怎麼樣的。”
“婉兒,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盡是跟著莊子上野丫頭們學,她們是漢人,把母親叫做娘,你怎麼也跟著她們學了,這次可一定要改了,我們旗人啊,都是叫額孃的,可不能學著漢人叫娘。”
“額娘”三娘乖乖的改了口,乖巧的看著婦人。
“這就對了,婉兒乖,把湯藥喝完,等喝完了,病好了,婉兒頭就不痛了。”
“好苦!”一口喝完碗裡黑褐色的湯藥,三娘皺著眉頭吐了吐舌頭。
“你呀!”婦人拿起手絹輕輕的擦拭三娘嘴邊的藥漬,見此,三娘乖巧的仰起頭,好方便婦人的動作。
“罷了,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好好的睡一覺,等你醒來,娘再陪你說說話。”
話還未說完,三娘便已經閉眼睡了,看著三娘呼吸輕緩起來。
“婉兒,婉兒。”見三娘沒有應,婦人小心的拉開三孃的衣服,面板上出現了一點點的疹子,婦人認得,是天花,她小時候就得過,摸了摸三孃的額頭,果然,還在發燒,婦人鬆了一口氣。起身,從旁邊的櫃子裡拿了一套裡衣,為三娘換上,拿著換下的髒衣服,婦人才端著藥碗離開了房間。
聽見關門聲,三娘睜眼看了一眼,復才睡著。
“大管事,在嗎?”院門緊關,二夫人隔著一層門喊道。
“在的,二夫人,您請吩咐”
“大格格得了天花的事情可有報到府上?府上來人了沒?”
“回二夫人,大格格出天花的事,奴才昨天就報到了府上,府上老爺還沒有回來,夫人送來一批藥材,另吩咐奴才們給大格格請醫問藥,說要是缺什麼了只管來府裡要。”
“夫人還是如此賢惠,替大格格和我謝過夫人,你這次請的大夫不錯,格格剛剛清醒後喝了湯藥,這會又睡下了,我看了,痘又大了些,我雖然被打發到了莊子上,錢還是有的,你多買點好藥,等格格好了,我必然有重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