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話。
嚴修儀看著華裳笑了笑,道:“姐姐,嚴氏只是皇帝陛下清單中不起眼的一個罷了,他默默等待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小小的沒落了的嚴氏。”
“我母親前些天進宮和我說,父親、叔父、叔祖等十三人已經被下獄,朝堂上剛烈的御史為了這幾個官職不過五品的人列出了十條大罪:貽誤戰機、洩露機密、倚恃黨惡、紊亂國政……”
“姐姐,祖父走了,我這身子也因為思慮過度、心神耗損而不剩幾天了,等我也去了,便是我嚴氏罪狀昭告天下的時候。皇上最是愛惜羽毛,你瞧瞧他,做事一絲不苟,祖父在一天,嚴氏就安全一天,我在一天,嚴氏就能活一天,做足了面子給天下人看,哈哈,哈哈……”
華裳看著嚴修儀的眼淚,不知道該說什麼,連她自己的心都亂了。
她一直都知道皇帝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只是她身處後宮,格局太小了,她所見到的皇帝只是真正皇帝的一小部分,他的權勢、他的手段、他的殘酷,她都不知道……
嚴修儀邊哭邊笑,柔美的面龐只剩下了死氣沉沉的絕望,她定定地看著華裳,輕聲道:“皇上在等著我死呢,我死了,嚴氏才能死。呵呵,不對,嚴氏現在對他來說太不重要了,這算什麼啊,更重要的是,我死了,儲秀宮才能騰出地兒來,玉貴嬪就快要生產了,無論是男是女,她都是要主位一宮的。”
嚴修儀仰起頭看著華裳,悲苦地道:“姐姐,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嚴氏一族的性命甚至比不上一個十五歲小女孩的位份重要,哈哈哈哈……”
華裳扶著芍藥的手慢慢走出了儲秀宮的宮門,這座雅緻精巧的宮殿如今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芍藥擔憂地看著失神的華裳,輕聲道:“娘娘,寬心。”
華裳慢慢垂下了眼簾,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淚珠直直地落下,整個人似乎都被掏空了精氣神,木木的。
芍藥扶住了走路搖搖晃晃的華裳,急切道:“娘娘,我們坐上攆輿走吧,外面風還大,天也冷,娘娘!”
華裳伸出手扶住了額頭,然後搖了搖頭,聲音輕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