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已經是半夜了,他擦了額頭上的汗珠想起剛才皇帝異樣的反應,只覺得心裡很是震驚,猶記得當初和容王爭奪皇位那些日子沒有見皇帝這般失態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剛才太醫的疑問上,皇帝為什麼會問那些?等著太醫出來之後這才那麼反常。
伍泉回到了住處,侍女小芬拿了衣服給他換,伍泉皺了皺眉頭說道,“李福瑞家的呢?怎麼就你一個人?”李福瑞這一對夫妻是伍泉的娘派過來伺候他的,李福瑞給他在外面跑腿,李福瑞家的方氏則是在他屋裡做些小芬坐不了的粗活兒。
小芬羞紅了臉,聲若蚊蠅的說道,“少爺,奴婢正要跟你說呢,李福瑞家的前幾天不是一直吐,聞到魚腥味也難受?當初你還讓奴婢去找那李太醫瞧瞧。”
伍泉這才想起來是有這事,問道,“可是看過了?”
“我們不過是伺候人的僕婦怎麼能麻煩李太醫?找了福建的一坐堂郎中看了眼,竟然是有喜了!”小芬笑著說道。
伍泉突然愣住,轉過身子,臉色鐵青的看著小芬,說道,“你說是有喜了?”
“正是呢,怪不得前幾天一勁兒的吃酸辣湯。”
伍泉聽到酸辣湯幾個字之後就如同伍泉如遭雷擊,想起在民宅王家的時候珍嬪娘娘總是不舒服噁心的事情來,又想起今天皇帝問御醫的事情,還有茅草屋內的酸辣湯,這幾件事聯絡在一起,就說明……珍嬪娘娘有喜了!
忽然間伍泉就覺得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溼潤,陛下登基之後為了子嗣的事情煩惱不已,就是他在旁看著都著急不已,結果日盼夜盼的事情就這樣突然間……,也怪不得陛下剛才那般失態,現如今珍嬪終於有孕了,這是何等的喜事?
伍泉又想起那青娘,不應該說是朱梅娘對仟夕瑤下的狠手,只覺得氣血上湧,只很不得把人給凌遲活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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仟夕瑤看著每次的大浪過來都有種木筏子被打翻的錯覺,只覺得人從來都沒有這麼渺小過,青娘這幫人可真是亡命之徒,都他媽的不要命了,嗚嗚嗚。
香兒顯然也很害怕,緊緊的拽著仟夕瑤的手,嘴裡卻說道,“夫人,別怕,老爺肯定就救娘娘出去的。”
希望是吧,仟夕瑤想著她之前把問題看的太簡單了,這一次她看到來救援的人都是皇帝身邊的親隨,不管是拱衛司也好還是侍衛司的騎兵,根本就沒有一個外將,這是為的什麼?顯然就是因為擔心她被掠的事情洩露出去,對她名聲不好。
既然是這樣,她這到了海上……,興許會在某個海島上還說不準,這怎麼施救?
當然,仟夕瑤還是相信皇帝的誠意的,不然也不會自己過來,這也證實了皇帝確實是寵著她的,她沒有看錯人,可問題是,當救她變成了一件傷筋動骨的事情,比如要去海島那須得動找個船啊什麼的,顯然動靜還挺大,皇帝還肯為她付出嗎?
仟夕瑤簡直欲哭無淚,香兒瑟瑟發抖著和仟夕瑤抱在一處,兩個人看到每次大浪過來,都尖叫一聲,既是害怕的又是一種發洩,自然也有氣氣青娘幾個人意思,我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鄭三抹了把臉上的海水,氣的肝疼,覺得真是晦氣死了,要不是這人身份貴重,還真想不管不顧的把人丟到海里去餵魚。
木筏在海上飄飄蕩蕩的,仟夕瑤都沒力氣喊了,結果就看到月色中有個島嶼,青娘露出喜色來說道,“到了!”
幾個人精神大振,拼命的划槳,不過一會兒就靠了過去,等著上了岸,青娘和鄭三等人才露出如釋負重的表情來,說是簡單,拿個木筏子划過來,但實際上卻是處處藏著危險,好在一路上也沒有什麼,總算脫險。
到了陸地之後仟夕瑤和香兒就放鬆了許多,香兒也有功夫打量仟夕瑤了,她見仟夕瑤的衣服溼了大半,趕忙解開包袱又拿了件厚重的外衣給她披上,嘴裡叨唸道,“奴婢本來想一走了之的,但是想著萬一遇到夫人怎麼辦?夫人可是一件衣服都沒帶呢,就左拿了一件褙子,右拿了一件百褶裙的,帶了這許多。”然後喜滋滋的看著仟夕瑤,一副奴婢厲害吧,快誇獎我吧這種表情。
仟夕瑤本來緊張的心情頓時被逗笑,摸了摸香兒的頭說道,“還是你周到,我以後離開你可怎麼過日子啊。”
香兒頓時就高興了起來,眉開眼笑的說道,“奴婢不會離開夫人的。”
仟夕瑤心中湧出說明道不明的心情,暖暖的,妥帖的不行,笑著擰了擰香兒的鼻頭,兩個人親密的靠在一起,就覺得這寒冷的海風也不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