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仟召陵和仟絲茗說話的時候,那邊已經開打了,仟豐城被捆在板凳上,厲氏跪在一旁抽泣著,似乎要暈過去,千秋紅拿著竹棍就使勁兒打。
仟秋紅向來溺愛這個小兒子,雖然心裡知道他這番下去終是要毀了,但是打了不過幾下就見兒子臉上都上汗水,疼的要暈死過去的樣子,那抓著竹棍的手高高舉起,怎麼也落不下來。
仟召陵見了,幾步上前,抓著仟秋紅的手說道,“父親累了,讓兒子來吧。”
仟豐城本以為能躲過去,結果看到仟召陵竟然要代替父親執行家法,氣的要暈過去,臉紅脖子粗的喊道,“仟召陵,你這個偽君子,我就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不就是覺得我爹疼我不疼你,有種你打死我好了。”
仟召陵紋絲不動,高高舉起竹棍,在狠狠的打下來,只聽啪啪的聲音響起,仟豐城疼的呲牙咧嘴,剛才千秋紅打歸打,但是卻也沒有下這麼狠的心,這會兒別說是厲氏了,就是仟秋紅也不忍心的別過臉。
“救命啊,仟召陵要打死人了!”
仟秋紅看不過眼,終於忍不住對著仟召陵說道,“召陵,你看……”
仟召陵抬頭,面色平靜的對著千秋紅說道,“父親說不打就不打,只不過若是他日弟弟做了敗壞家風的事情,直接把弟弟逐出家裡如何?”
仟秋紅愣住,又見仟召陵略帶幾分苦心的說道,“父親,多少百年之家毀在縱容子弟上,更何況弟弟天資不差,就是過於頑劣而已,缺少的不過是教條,父親這般於心不忍,難道要讓家裡出第二個何在年。”何在年是平陽侯的獨子,因為太過疼愛,縱容的不成,最後竟然掠了在京都外靜音齋上香的大理寺卿的女兒,那女子也是剛烈,受了辱之後直接撞死在平陽侯家門口的石獅子上,平陽侯因為教子無方被削去侯位,百年的家業就這樣毀於一旦,自此大家就習慣性用何在年來比喻縱容孩子而毀了家業之人。
仟秋紅並不是一個愚笨之人,聽了這話之後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額頭上都是冷汗,說道,“為父想的過於簡單了。”仟秋紅當初為了能走上仕途,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在沒有人提攜的情況下走到現在,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可以說如履薄冰也不過如此,他自然很是珍惜的名聲地位。
“打,不要留情,給我狠狠打,如果這逆子今天不好好聽話,那就當我沒生過這個兒子了。”仟秋紅一咬牙,下了決心一般的說道。
厲氏一聽這話,直接暈了過去。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西府,仟秋白和唐氏正在說話,結果聽聞這邊的動靜就讓丫鬟去打聽,不過一會兒雪舞就走了過來,把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這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仟豐城直接被打暈了過去,就算老太太素來疼仟召陵,這次也有點壓不住火了,指著仟召陵說了好些個難聽的話,最後還是仟秋白去給仟豐城看的傷勢,屁股給打的皮開肉綻的,很是慘烈,仟秋白心裡一邊吃驚,一邊又有些難過。
等著回到家裡拽著唐氏的手就說道,“難為那孩子了,攤上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弟弟,嫂子護的厲害,大哥又有些管不住,也只有他來出頭了,哎。”其實仟豐城以前也不是這般,仟秋紅對他期望很高,等著大些也是送去了定遠讀書,只是他不像仟召陵那般能吃苦,不過呆了半年就哭著喊著回來了,厲氏幾年就得了這個親兒子,自然是心肝寶貝一般的疼著,馬上就差人把人給接了過來,還說這諾達的京都還找不到人教他之類的,仟秋紅本來不同意,只是那一年仟豐城回來之後卻是得了水痘,倒是把大家嚇了一跳,仟秋紅也就讓步了,最後病好之後去定遠讀書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唐氏沉默了半天才說道,“召陵這是為了夕瑤啊。”
“啊?”仟秋白不解的看著唐氏,見她又說道,“如今夕瑤的地位可跟以前不一樣了,一旦生了個小皇子……,雖然我們跟大伯分了家,但是血脈關係不能分割,在別人眼裡總歸是一家,出了不光彩的事情,只會牽連到夕瑤身上,更甚至未出生的小皇子身上。”
仟秋白聽了沉默半天說道,“這孩子真是看著不聲不響的,心裡卻是另有乾坤啊。”說完又露出與有榮焉的神態來,“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唐氏緊緊的握著拳頭沒有放開。
仟家的藥就是好,仟豐城傷的那般重,燒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醒過來,只是等著他的不是母親厲氏輕聲細語,也不是父親苦口婆心的教導,而是仟召陵那一張萬年冰山臉,“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