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瑞的固執,他說周黛真要為許家守望門寡,就沒有人敢說什麼。
“不是還有祖母?只要祖母點頭,祖父又能說什麼?”周淺墨早就想好了對策。
周炳瑞強勢一生,在官場都是一說一不二,就是對著皇帝也是有什麼說什麼,讓皇帝很是頭疼過,可是唯獨一樣,他有些懼內,說起來周炳瑞也是一介寒門出身,當時榜下捉婿,那邱家小姐躲在馬車裡一眼就看重了周炳瑞,讓兩個僕婦把周炳瑞綁了出去,知道他還沒成親之後,高興之餘連夜拜天地就成了親。
邱家是京都的一富戶,家財萬貫,可是邱父只得這麼一個女兒,千嬌萬寵的養著,時間久了也常常扮作男裝跟父親出去做生意,養成了很是強悍的性子,成親開始幾天還一副小女兒的姿態,久了之後本性就暴露無遺,任是周炳瑞強調什麼夫為妻綱什麼的,直接蠻橫的把人綁了回去,就是不讓周炳瑞熬夜,如此,周炳瑞那些壞習慣,比如熬夜看書,講究節儉,粗布的衣衫補了又穿,破了又補,一頓飯不能頓頓吃肉,就是剩下菜汁兒也要拌飯吃光了才可以毛病都給強行糾正過來了。
周炳瑞也是受過正統禮教的人,覺得女人就應該小意溫存,像邱家小姐這樣根本就不對,如此兩個人經常大打出手,打的是暈天暗地,等著年後周炳瑞接調令,乾脆鋪蓋捲一捲就自己去了任上,就這麼一去五年都沒有回來。
等著周炳瑞重新回來的時候是接到自己母親病危的訊息,他火急火急的趕了回來,還帶著在任上納的一房妾侍。
結果讓周炳瑞震驚的是母親不在定遠老家,而是早就五年前被邱氏接到了京都裡去,邱氏雖然脾性不大好,但是對這位婆婆卻是孝順的很,老太太本來還想著這富家千金別是不大好相處,但是後來發現,除了快人快語一點之外,竟然是格外的孝順,老太太一個寡婦為了供養周炳瑞讀書很是吃了一番苦,如此倒是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周炳瑞回到京都家中,看到母親雖然病危之中拉著他的手強調媳婦讓他善待她,早就悔不當初,等著母親病逝之後就主動把那妾侍給發賣了,此後對邱氏很是敬重,兩個人倒是經過這一番風雨,越發的恩愛,夫妻幾十載,和周炳瑞同期的進士皆是納妾,唯獨周炳瑞守著這麼一個悍妻過了一輩子。
周淺墨露出幾分篤定的神情,“那就想辦法讓祖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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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有許多事情要做,仟夕瑤把去年的東西都拿出來整理整理,重新對個單子,仟夕瑤不看不知道,等著到庫房跟著管庫房的福嬤嬤對著東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麼富有了,放首飾的匣子就有幾百個,庫房的一面是專門放這些的,另一面做成了博古架,放著什麼玉如意,梅瓶之類的東西,隔壁房間則擺著今年沒穿過衣服料子,五光十色的,非常壯觀。
仟夕瑤就讓人重新整理出來,什麼丁香色,牙色,琥珀色之類的衣料有些老氣,她穿不了,就堆到一邊準備送給母親唐氏,又挑了幾樣首飾,梅瓶,字畫之類的,本來不過覺得放著也是浪費,還不如給母親拿去玩,結果最後卻是整理出來一大車,她有點無語,萬福在一旁笑著說道,“娘娘不必顧慮,過年的時候誰不往家裡賞東西,太后可是每年都會讓人拉好幾車回去呢。”
聽到別人都是這麼幹的,仟夕瑤就心裡平衡了,讓香兒安排人把東西送了回去。
等著收拾完了庫房,就是準備新衣服了,皇帝的,大皇子的,二皇子的,還有她自己的,這好辦,不過就是費些心罷了,給兩位皇子都是石青色,湖藍色的料子,給皇帝的則要深一些,是駝色,茶色之類的緙絲面料,皇帝除了龍袍,一般在家的時候就喜歡穿常服,因為龍袍樣式就很繁瑣,鑲嵌著寶珠之類的,非常厚重,穿久了就會覺得累。
仟夕瑤讓人裁好,就一針一線的縫了起來,她也不急,反正離新年還有一月有餘,總能做出來。
越是臨近過年,大家都顯得有些鬆散,因為都盼著過年放假嘛,朝廷也不例外,皇帝也明顯不那麼拼命了,晚上會早點回來,指點下大皇子的功課,和二皇子玩一玩,晚上一家子聚在一起吃個飯,然後皇帝繼續去寫字或者批摺子,仟夕瑤則是忙著她的針線,雖然說不著急,但是想要在新年裡穿上,也是不能偷懶的。
這一天皇帝把正在做針線的仟夕瑤喊過來,指著一個奏摺說道,“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嫂子?”
仟夕瑤一頭霧水,拿起奏摺看了半天,最後氣的差點吐血,說道,“這肯定是含血噴人,我哥哥又怎麼會去調戲一個寡婦。”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