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三審娘身邊的一等丫鬟,他又見母親眼角上有著細細的皺紋,心中一酸,想起父親去世之後陳氏一路勉力支應門庭,很是艱難……,怕是人說閒話,再也沒有穿過色澤明亮的顏色的衣服,皆是丁香色,青色,之類的陳舊顏色如同老嫗才穿的顏色。
母親性子綿軟,又過於善良,和精明的二嬸孃,強勢的三嬸孃很是有些格格不入,還是第一次聽聞她這般喜歡一個人,想著這些時日母親倒是比往常多了幾分笑容,心裡約莫有了想法,如果這個田氏真的能讓母親高興,留在家中又何妨?更何況那假盧中堯的案子……,雖然已經結了,但是人是怎麼死的卻是怎麼也查不出來,總覺得很是蹊蹺,正好把田氏留在身邊,興許能有些眉目?
伍泉想到這裡,說道,“母親是想把田氏留在府邸中當管家娘子?”
陳氏笑了,眉眼舒展,像個小孩子一樣嬌嗔的說道,“還是你懂孃的心思,我就是這麼想的,你想她一個寡婦……,也是可憐,帶著孩子如何回去?就算是回去了又頂著那樣的名聲,鄰里的幾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實在是太艱難了,娘也是經歷過的人。”陳氏說道這裡突然就停頓了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伍泉,見他沉穩的坐著面色不動,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瞧我,又說道過去了,現如今你在陛下面前得力,是大紅人,娘不知道活的多自在。”
伍泉聽聞,放下茶杯握住了母親的手,說道,“娘,你以後只管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兒子會孝順孃的。”
“真的?那你什麼時候娶媳婦?”
伍泉臉頓時皺成一團,說道,“上次不是說過了,等著她家的孝期過了?”
“那還要等三年,你如今都多大了?娘實在是等不得了,要不退了婚在找一個?娘現在也不指望什麼門第了,只要姑娘人品好,能生養就行,再說,當初你和陛下還有鄧啟全三個人都是年齡相仿,不過差一二歲,陛下都有了兩位皇子了。”陳氏倒是招待過好幾次皇帝,當然那時候皇帝還是燕王世子,所以印象很是深刻。
“娘!那鄧啟全到現在還沒定親呢。”
“那是他後孃不地道,說起來他也是可憐爹不疼娘不愛的……”陳氏也很是喜歡鄧啟全,覺得比起兒子的少年老成,愛笑,能說會道的鄧啟全更是討人喜歡,說道,“對了,你瞧著你家如兒妹妹如何?要不要配給鄧啟全?”如兒是三叔家的小閨女,很得陳氏的喜歡,如今正是到了說親的年紀。
伍泉見母親已經扯到鄧啟全的婚事上,簡直哭笑不得,說道,“娘,你剛才說田氏,怎麼這會兒又說起這些不相干的事情。”
陳氏拍了拍頭,說道,“正是呢,我想請田氏做管家娘子,就是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伍泉見陳氏不在糾結婚事鬆了一口氣,說道,“娘你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要是不想就別勉強。”陳氏有些擔憂的說道,“不過……,你也要跟她好好說說,回去也是艱難,還不如跟著我,雖說是管家娘子,但是我心裡也沒輕瞧過她。”
兩個人商量完畢,伍泉就回了房,等著梳洗完畢上了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他想起母親殷勤的期盼,又想起……,煩躁的揪了揪頭髮,下了床來到了博古架旁,最下面的擺著一個不起眼的楠木匣子,他順手拿了出來。
匣子裡放著精美的鼻菸壺,等著把鼻菸壺和鋪著的絨布挪開,露出裡面一把精美的梳子來,伍泉呆呆的看著那梳子半天,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又收了起來,只是心裡空空蕩蕩的,就像是被人把心挖走了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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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暖和,嫩黃色的迎春花盛開的時候人們都穿上了輕薄的春杉,看起來像是脫掉了厚重的一層包袱,個個都神采飛揚,滿面笑容。
不過仟夕瑤就不怎麼高興了,因為據香兒講,幾百名的秀女已經入宮了,經過層層選拔會留下五十名,等著最後再從這四十八名裡選出二十名淑女,十名選侍,八名貴人,六名才人,四名美人,當然這只是例行公事,要是有些女子才貌出眾,會直接封個昭儀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的。
那些秀女入宮時候,曾經好幾個人都去看過,說一色都是二八年華的少女,容色特別出眾的年紀要求稍微寬些,不過最大也是十八,最小也是十三,仟夕瑤想想十三歲就想扶額,這年紀放到現在不過就是小學剛畢業本著初中去的奶娃娃啊。
陛下你口味太重了吧。
這邊仟夕憤憤不平的叨唸皇帝,皇帝則還在御書房努力的朝著他一代明君的目標努力前進著,批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