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拇指頭粗細的蝦白裡透紅,核桃大小的小蟹子連同碧綠的海菜一同被撈了上來,帶著海的氣息,就這樣被帶到了她的面前。
“這些蝦曬成蝦仁,蟹子打成醬,倒是能賣個好價錢,就是壓貨。”梭子媳婦看著麥穗,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景田媳婦,你只做魚罐頭,有沒有想過做點別的,比如蝦罐頭和蟹罐頭。”
“哎呀,這蝦跟蟹子咋能做成罐頭,你這不是為難景田媳婦嘛!”狗蛋媳婦笑笑,把筐搬到板車上,笑道,“景田媳婦,你看她想錢都想瘋了。”
“你們還別說,我還真是有這個想法的。”麥穗看著這些活蹦亂跳的蝦和蟹子,越看越喜歡,這些可是純綠色沒有半點汙染的海鮮哪!
誰說海邊的村莊是窮慌慌的啊!
分明是守著個聚寶盆。
“真的假的啊!”梭子媳婦和狗蛋媳婦手裡的動作一頓,兩眼放光道,“你是說這些蝦跟蟹子啥的也能做魚罐頭?”
“能。”麥穗肯定地點點頭,一口氣挑了十筐蝦跟蟹子說道,“這些我要了,你們給我送新房那邊,回頭我跟你們算價錢。”
狗蛋媳婦和梭子媳婦歡天喜地地推了板車給她送貨。
許久沒有來海邊,麥穗不著急回家,繼續在沙灘上散步,風是鹹的,海是藍的,天也是藍的,此情此景是真正的海天一色。
莊栓正在碼頭上叮叮噹噹地修船,見了麥穗,停下手裡的動作,笑著問道:“景田媳婦,聽說景田去京城了,沒說啥時候回來?”
“他只說過幾天回來。”麥穗這才發現沙灘上多了好多艘木船,而且這些木船船頭船尾磨損得厲害,並不像是打漁的漁船,好奇地問道,“莊叔,哪來這麼多船?”
莊栓正拿了錘子梆梆地往上船上釘木板。
“是昨天晚上景田帶回來的。”莊栓釘好木板,收起錘子,從地上的布兜裡掏出一個大瓷罐放在地上,又取了小刷子,細心地沾了瓷罐裡的桐油往木板四下裡刷,邊刷邊說道,“這些船都是總兵府在海上操練時候碰壞的,昨晚景田去了我家一趟,讓我幫忙修理一下,說是京城那邊出了點事,他這幾天得去京城那邊。”
“莊叔,最近海上安寧嗎?”麥穗這才知道原來蕭景田昨晚是回來送船,順便在家裡歇了一晚上,只是他一回去就纏著她做那事,好多事情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問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繼續出海捕魚。
“齊州南邊那一帶海域又開始不太平了,聽景田說,那一帶的海面上有不少島嶼,那些海蠻子就聚集在島嶼上,專門盯著過往的官船搶。”莊栓搖搖頭,嘆道,“他們是聽說咱們這裡組建了海事衛所,所以不太敢過來鬧事罷了,再說,咱們的漁船最遠就是暗礁島那邊活動,他們也不敢對咱們怎麼樣,所以咱們這一帶的暫時還是安寧的。”
說著,他看了看麥穗,又安慰道,“你放心,景田這次只是去海事衛所幫幫忙,等忙完了這陣子,他就回來了,昨晚他還說,他只想留在村裡出海捕魚呢!只是他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家裡的事情就全靠你了,那啥,以後家裡有什麼事情,儘管說,我們幫你,景田這也是為了咱們這一帶的安寧不是?”
“多謝莊叔關心。”麥穗只是笑,話雖如此,自家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哪能好意思麻煩別人。
漁民們船上的貨清理完畢後,女人們都推著貨去了鎮上,男人們留下來清理漁網,他們早上走得早,清理完漁網得回家補一覺,等睡醒了,賣魚的女人們也就陸續回來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漁家一天的日子大致都是這樣過的。
麥穗在海邊溜達了一氣,才慢騰騰地回了家。
一輛陌生的馬車停在了新房門口。
見她回來,馬車的人騰地一聲跳下來,手裡的摺扇嘩啦一聲合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小娘子,別來無恙,還記得我是誰嗎?”
“扇子兄!”麥穗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個人不就是當初在官道上一口氣買了她好多魚罐頭的人嗎?
對這樣的大主顧,她自然是記在心裡的。
“扇子兄?”年輕人哈哈一笑,“在下姓柳單名一個澄字,柳澄。”
“柳公子。”麥穗微微屈膝行禮。
“我這次來,是專門跟小娘子訂貨的。”柳澄繼續搖著扇子道,“實不相瞞,那批貨在齊州賣得不錯,小娘子還有什麼樣的貨,一併說來聽聽。”
“柳公子,咱們屋裡談。”麥穗領著柳澄進了門。
蕭芸娘正在跟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