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斯?”
當路德維希藉著屋子裡的燈光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並聞到對方身上的酒氣後,他便很快把自己的配槍放到了門旁櫃子的抽屜裡。
而這個已經喝得醉醺醺了的男孩也便在此時跌跌撞撞地走進門來。
“你知道嗎。”
這個不請自來的; 被納粹宣傳機器新選上的“戰鬥明星”在自己曾經的長官把門關上,並轉身來看他的時候就又連著重複了兩遍“你知道嗎?”。
此刻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對於長官的敬畏之心。
如此一來,原本就算不上是好脾氣的路德維希也不管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喝多了的男孩; 並不太愉快地反問道:“知道什麼?”
“我們國家在東部做的那些事。”說著,這個喝酒已經喝得連脖子都紅了的年輕人便再難控制自己情緒地說道:“我在宴會上偷聽了那些黨衛軍高官的談話!”
這樣一來,路德維希看向這個男孩的目光便帶上了探究。
可他的這種表現卻是向伊恩斯表明了他並不知道那些。
但這個在宴會上喝多了的男孩此刻卻不願意去相信自己曾經崇拜; 並且直到這一刻也依舊敬重著的長官了。
伊恩斯:“別再裝了!您的那位朋友是黨衛軍的全國副總指揮!您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路德維希:“我希望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格羅伊茨伯爵雖然是黨衛軍的高官,但他和萊茵哈德可不是一路人。”
伊恩斯:“所以我們在東部屠。殺平民的計劃也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他肯定什麼都知道; 而且還親自參與了!”
路德維希:“少尉,我猜想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伊恩斯:“我們把女人和孩子都聚集在一起; 然後再用毒氣殺死他們!”
當這名年僅十九歲的戰鬥機飛行員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空氣似乎凝滯了。路德維希再也沒能維持先前的那種嚴厲的表情,而原本咄咄逼人的男孩則在那之後大哭了起來。
男孩完全不顧自己儀態地坐到了地板上; 並傷心地哭了起來。
他說:“上校,我們願意為之奉獻生命的這個國家已經不再是一個有道德的國家了。”
同樣是在這一刻,在柏林的另一棟公寓樓裡,林雪涅在進到了這裡後就從包裡拿出了手電筒,並一路奔上了樓。
她跑上伊蓮妮所住的四樓,並很快按起門鈴。
當門鈴“鈴鈴鈴鈴”地響起時,她也開始叫起好友的名字。
“伊蓮妮?伊蓮妮你在裡面嗎?”
林雪涅敲了好一會兒的門,並在那之後也把耳朵附到了門板上,想要聽一聽屋子裡是否會有哪怕些許的動靜。
但是裡面卻什麼都沒有,那讓林雪涅在又站直了身體後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
可就在她打算無功而返的時候,隔壁的那間公寓房卻是開啟了房門。
一個看起來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打量起林雪涅,並說道:“請問您是雪涅小姐嗎?”
林雪涅遲疑著點了點頭,並解釋起自己的來意道:“伊蓮妮的同事之前打電話給我,說她沒有去上班,我有些擔心她。”
“您請稍等。”少年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就很快走回自己的屋子裡,並在大約半分鐘之後又拿著一封信走了出來。
“伊蓮妮小姐每週日傍晚回來的時候都會給我帶幾顆糖。大約是在兩週前,她跟我說,如果有哪個週日她沒回來,您又過來這裡找她,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
說著,少年便把手上的那封信遞給了林雪涅。
在那一刻,林雪涅突然意識到,她此前所有的不安預感可能都已成真。
只是她到現在還是想不到她的朋友伊蓮妮究竟可能遭遇了什麼。
但她隨身帶著的那個小包裡卻還放著幾顆糖,於是她便從包裡摸出那些糖果,並把它們放到了少年的手裡。
接過了糖果的少年開心地笑了,可林雪涅卻只能掩飾著自己的表情迅速走下樓去。
心情急切的她在下樓的同時就已經拆開了信封,但信紙上寫著的卻並非是一個個的德語單詞,而是一連串的數字與字母的組合。
那看起來……就好像是伊蓮妮曾教過她的趣味密碼。
於是林雪涅很快收起信來。
她在騎車趕回家後從她的書架上取下了那本她曾經推薦給伊蓮妮的哲學書籍。
而後,她便根據信紙上的那些數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