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陛下盡忠職守,實在是朝臣楷模。”
先送禮。再猛誇他,蕭陽是求他辦事?
換個人,馮廠督不過一笑而過。話出自蕭陽口中,他不由不謹慎。
掌東廠二十年。他大風大浪見得多了,對蕭陽這樣的猛人,他眼裡閃過極深的警戒。
“多謝馮廠督前兩日在陛下面前為靜北侯說項。若沒馮廠督一句話,七星煤礦我想爭也爭不到了!”
蕭陽眸子深邃,朝馮信拱手。
馮信面上不顯,心裡卻大吃一驚,他向楚帝進言時,身邊沒留任何內侍,蕭陽莫非是順風耳不成?
他是怎麼知道的?!
馮信早知道蕭陽深不可測,可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蕭陽。
望著面前目若晴空,冷靜矜持的蕭陽,馮信略有計較,笑道:“我不過是侍奉陛下的奴才,充其量做陛下的耳目,靜北侯乃陛下重臣,哪是我能說的?實在不敢當蕭指揮使的謝。”
馮信拱手算是還了蕭陽的禮。
蕭陽慵懶的說道:“馮公公太過自謙了,是你一手鑄造東廠的威名。”
如果以前馮信有心漁翁得利,如今他不得不正視蕭陽的能力,不敢輕易介入蕭謝兩家之爭,品了一口茶罕見得道:“好茶,這茶是信陽毛尖?”
蕭陽不動聲色的說道:“馮廠督莫要說笑。”
信陽毛尖給顧明暖留著,他每年不過得個一兩斤頂尖的信陽毛尖,哪捨得給別人喝?
“哈哈。”馮信大笑起來,“我可品不出茶葉種類,為這事陛下沒少唸叨我。”
蕭陽達到目的,同馮信漫無邊際的閒聊,他們彼此謹慎,誰也不肯再露破綻。
琉璃廠是帝都專門售賣古玩,筆墨紙硯的地方,其中以墨軒制墨最為有名。
墨軒的主人有墨王的雅稱,本是皇室遠親,他出身富貴卻不走仕途,最愛制墨。
顧明暖邁進墨軒,有伶俐的夥計上前,“小姐選墨?”
“我隨便看看。”
“小姐請自便。”
墨軒的夥計極有素養,見來客不需要指引,便知她是行家,退到一旁讓顧明暖自己一人選貨架上的墨硯。
顧明暖一塊一塊檢視墨硯,偶爾放在鼻下輕嗅,她的眼睛越來越亮,普通的墨硯都能讓她愛不釋手。
突然,爭吵聲打碎墨軒的清淨。
“我說過,這不是我要找的墨硯。”
“李公子見諒,這塊松煙墨硯已經是最好的,是我家主人親手製作。”
李玉惱怒的說道:“就因為墨王之名我才特意來墨軒挑墨硯,這塊墨硯……”
他眼角餘光掃過貨架,顧明暖?!
兩人的目光相碰,顧明暖很快移開視線,李玉收了聲,握緊手中的墨硯,不再為墨硯同人爭吵。
她平淡疏遠的神態讓他很不是滋味,胸口似壓了一塊巨石。
他寧可顧明暖露出厭惡之色也好過他們彷彿是陌生人,急於尋找的墨硯不再重要了,對掌櫃道:“方才是我太著急了。你把這塊墨硯包起來吧。”
“無妨,無妨。”掌櫃是生意人,腆臉笑道:“早知李公子酷愛作畫,這方墨硯只有在您手裡才能物盡其用。”
李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一直看著一塊一塊挑墨硯的顧明暖,主動上前問道:“顧小姐有禮。”
他穿著月白杭綢雲紋直裰,面若冠玉。文雅大方。柔和的眸子讓人心生好感。
顧明暖屈膝回禮,繼續檢視墨硯,李玉被徹底的忽略了。
“顧小姐選墨硯?是用寫字?還是繪畫?還是另有用途?”
李玉主動攀談:“你左手邊這塊墨硯最適合閨閣小姐寫詩詞。墨汁落紙不化,墨汁柔軟。”
前生他不是健談的人,對閨秀雖溫潤有禮,但很少見他主動過。
“我只是隨便看看。不勞李公子費心。”
顧明暖遠離李玉,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不願理會李玉。
寧侯二公子李玉是有名的謙遜端方君子。不敢同謝珏蕭陽相比,李玉也算得上閨秀們嚮往的夫婿人選。
他極少被閨秀冷落!
有心就此拂袖而去,可他覺得生顧明暖的氣,將來他一定會後悔的。胸口越發沉悶,心慌意亂似失去最重要的寶貝。
李玉再次厚著麵皮道:“顧小姐不如選這塊墨硯,無論是作畫。還是練字都極適合。”
他將雕青蛙的墨硯遞過去,滿心滿眼期盼她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