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煒少爺的事……”
“我相信煒兒心中有分寸,一個送上門來的女孩子還能纏住他?鬧出動靜,丟臉得也不是煒兒,實在不行收了她也就是了,靜北侯府還養不起一個侍妾了?”
殷茹緩緩款茶,眼睫蓋住野心勃勃的眸子,“我來帝都可不是享福的,侯爺託付給我的事兒,我自當盡力。”
她神色悠然且自信沉穩。
“女人一色侍人終究無法長久,能幫上侯爺的夫人才能站穩腳跟。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後宅的紛爭……”
聲音已經不可聞,外面樹上傳進來的鳥雀鳴叫似徹底壓住她的低嚀,“我同她們是不一樣的,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隱隱透著一股高手寂寞的遺憾!
北海有古剎,有道觀,風景的確很好。微風拂過湖面波光粼粼,反射太陽光芒,兩岸種植了不少的垂楊柳,柳條隨風擺動,清幽寧靜。
安樂王在北海玩耍,王府侍衛自然負責清場,禁止行人到北海南邊來。
金陵此時正是梅雨季節。時不時的晴天飄雨。除了無所事事的文人雅士,紈絝子弟很少有人來北海泛舟賞景,而且北海範圍很大。安樂王只佔據一角,又不是景色最好的地方,倒也不會激起遊人的不滿。
今日老天爺很給面子,風和日麗。不像會下雨。
一片平坦的嫩草地,顧明暖笑盈盈把蹴球踢給對面同她有二十步遠的安樂王。
“壞妹妹。都不用力。”
安樂王屁顛屁顛的跑到中間的位置,把蹴球帶回按照規定的距離,使勁踢還給顧明暖,一臉燦爛的笑容:“看我的。”
蹴球順順利利的到了顧明暖腳邊。
顧明暖又笑著輕輕踢了出去。這次一樣是停在中間位置上,安樂王再次抱怨的跑上去,再退回原地踢給顧明暖。朗朗愉快的笑聲和壞妹妹的聲音夾雜一起異常和諧。
守在不遠處的安公公眸子閃爍,我的王爺……您咋就這麼誠實呢?
哦。對了,顧小姐說王爺吃桃花餅和肉乾吃多了,所以要多動動省得積食。
也只有顧小姐能忍心不給王爺吃的。
王爺雖是跑老跑去的,但總比被顧小姐留在古剎聽道士講天書的顧四爺好一些。
安公公到現在還記得顧四爺那宛若被拋棄的可憐目光!
顧明暖一心二用,陪安樂王蹴鞠,一邊攏在袖口的手指動來動去,血光之災……到底是安樂王殿下?還是父親顧衍?
她只是在偶爾心血來潮時才會卜卦問兇吉。
出門時還好,同安樂王回合去北海的路上,顧明暖隱隱有股心慌意亂的感覺,仔細端詳安樂王和父親也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為謹慎起見,她把最有可能出事的父親留在來來人往,遊客很多,亦有很多玄門道士的古剎。
同安樂王在此蹴鞠。
王府侍衛大半給了父親顧衍,他本身功夫就很好,又有侍衛護身,沒有她和安樂王做累贅,顧衍打不過足以跑掉。
是她多心了吧。
顧衍就算做了金吾衛同知也不會引來殺手。
至於安樂王……這些年都平平安安的,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就被誰嫉恨上了。
從他臉上怎麼都看不出血光之災。
湖心島,一人明明坐在琉璃瓦屋頂,卻如同坐在書房一般悠然從容,彷彿懷疑他坐錯位置的人才是怪人。
“去把單筒鏡取來。”
“是,主人。”
俊秀的少年似羽毛一樣輕輕落在屋頂上,畢恭畢敬遞上整個楚國唯二的單筒鏡。
他調整鏡子距離,眯著一隻眼透過單筒鏡看向南邊的草地……清麗的少女盡在眼前,她唇邊的笑,明亮的眼兒一點一點的落在他眼中。
託著單筒鏡的手指有節奏的敲著,“礙眼!”
少年向那邊看去,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兩個人影,主人說得是安樂王殿下?!
過了一會,他放下單筒鏡,調轉過來摸著底部厚厚的玻璃,隨侍少年問道:“主人?”
“同他們說,看得還不夠遠,不夠真實!她哪有那麼胖?!”
“……”
他能不能默默同情一番製造單筒鏡的工匠?
這等利器是用來觀察敵情,不是偷窺美人的……突然,他感覺一股徹骨的冷意,主人氣勢突變,“叫人,發紅色訊號!”
紅色?
證明很危險很緊急。
是顧小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