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給靜北侯端去了含毒的湯藥?”
“是。”
殷茹點點頭,“我也不知她是怎麼混進廚房去的,我記得侯府上原先沒她,是新買來的?”
“不,不是新買的。”顧明暖給了殷茹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你可以直接說她是我的陪房。”
殷茹佯作驚慌失措,“竟是小嬸子的陪房?我……我完全不知……”
“行了,你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記得我嫁到靜北侯府時,你還沒犯下大錯,莫非當日你只看到我的嫁妝,沒看清楚我帶了多少的陪房入府?”
殷茹被噎得好難受,訕訕的說道:“小嬸的嫁妝確實豐厚,珍奇古玩應有盡有,我自是多看幾眼。”
“鬆綁,把堵著她口的東西去掉。”
“王妃,這……”
站在兇手背後的婆子悄悄向殷茹投去詢問的目光。
“既然我命令不動你們。”顧明暖厲聲道:“侄兒媳婦你把人帶到我跟前做什麼?等你審她後,直接告訴我結果不就是了?”
殷茹連忙道:“她們是怕兇手傷到小嬸嬸,也怕她撞柱自盡。”
對婆子們打了個手勢,殷茹又道:“既是小嬸的陪房,我怎好私自審問?萬一此事讓侯爺和小叔之間的關係惡化,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
“靜北侯幾次三番的動作已經讓外人沒少笑話了,他們叔侄之間的關係……”顧明暖冷淡的說道,“也只有蠢人才認為還如同以前一般親密,造成今日的狀況,侄兒媳婦你是居功至偉啊,以前事暫且不提,橫豎王爺教訓過侄子了。”
顧明暖指了指活動手臂的女子,“你把她帶過來,又裝糊塗不認她的身份,不就是想讓我沒臉?”
“別同我說什麼你誤會了!”
“小嬸嬸。”
殷茹本想請罪的話被堵回去,來之前設想了各種狀況,顧明暖這番做派完全脫離設想,是自己思考不周全?還是鼓明暖有恃無恐異於常人?
“我認下她是我陪房,也是我安排她去廚房做個小管事的,你還不夠滿意?”
顧明暖一句重似一句,人都被殷茹帶來了,證據怕是已經被殷茹弄得確定無誤,自己再多的辯駁都沒太大的用處,還不如光棍的承認人是自己的,挑明一切還有翻盤的可能。
她的陪房都是顧衍和姜氏精挑細選的,沒想到還是有人能混進陪房中,或是被殷茹收買了去,“你是不是想說我指使她下毒?”
婆子丫鬟們也都震驚的張了張嘴,這樣的話王妃怎能輕易出口?
是破罐破摔?
還是有恃無恐?
殷茹費解看過去,顧明暖有憤怒,有嘲諷,唯獨沒有任何慌張。
第六百三十一章
“主子。”江恩不放心的輕聲問道:“我去看看狀況?”
早膳還擺在桌子上,盤碟幾乎沒有動過,在殷茹進門的那一瞬,一張薄薄的紙已經擺在蕭陽的面前,上面詳細的記錄所有的一切,包括投毒那名女子的出身,以及口供。
蕭陽只是把手中的筷子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後便來到窗前,屋子裡所有人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直到那邊隱隱傳來顧明暖的聲音,江恩才敢進言。
在蕭陽眾多親隨中,無疑江恩同女主人相處最多,有時他就是男女主人的傳聲筒。
蕭陽望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他還帶著習慣性的冷漠,讓人遍體生寒,烏黑的頭髮垂下,在額前營造出誘人的陰影。
他是那麼與眾不同,高傲冷漠,目下無塵,擁有許多尋常人難以企及的地位權勢,擁有對抗楚帝的實力——可他卻能從窗戶上看到孤獨的自己,在李玉那段荒誕的夢中,求而不得只能默默看著她艱難前行的蕭陽。
一切都已經不同,可彷彿又沒什麼都沒有改變,在她同殷茹都心眼,玩手段時,他依然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換了旁人,他早就把顧明暖攬在懷中,用手擋住世間的一切惡毒詭計,倒不是怕了殷茹和蕭越,他深深明白一點,殷茹只能留給她自己對付!
她絕不希望他插足其中。
蕭陽從窗戶中探出頭去,正好見到客廳玻璃上映出顧明暖優雅挺拔的倩影,他伸手想抓,卻又只能停下來,彷彿能感到顧明暖身上流露出的凌厲氣勢,即便惱怒意外還不曾失去的自信,她已經改變了!
猶如一顆越打磨越是耀眼的明珠,不再是無人愛她的小可憐。
為何總是攬著她睡?或是在清醒後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