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容瞬間一蒙。
他說嫁給他?
是她在夢中還沒有醒過來麼?
這、、、這是在向她求婚?
怎麼可能,她堂堂江陵嫡子怎麼可能會嫁人?別逗了,就算真嫁人也不可能嫁給一個敵國大將軍吧!那不是一個漢奸也是一個賣國賊了,那種事怎麼可能是她會做的呢,根本不存在。
可……可為何她一點也不生氣?不僅不覺得氣憤不平,反而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難道她真是高溫燒傻了?還是根本還在夢中?
四周極靜空曠無限放大,隔著衣服,兩顆熾勢的心皆超出了平時的速度,越跳越快,似乎想要從胸膛裡飛出來相依相宿。
“我是江陵嫡子。”終於,謝容開口說話了,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誰,從未想過能嫁誰,她是謝族庶出一脈的嫡子,名望聲辱早已註定了她可以囂張得瑟,甚至獨霸一方,卻不能撕開這個身份,以真實的面目活著,沒有誰是可以真正的為所欲為的,睿智如她心裡很清楚箇中利害,若是撕開這嫡子的身份,告訴世人她不過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那她整個人生就碎了,從此面目全非殘破不全。
除非,她放棄謝家,放棄謝容的身份,從此改頭換面以一個全新的身份活著,可是為了一個無法掌控無法確定未來的男人,要放棄那些牽掛的家人,忠心耿耿的屬下,甚至生死相托的朋友,對王賦之她做不到,對處月漠龍她……也做不到……
呵!隨便別人怎麼看她,自私自大還是該死,她謝容做不到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所有。是的,她是沒有信仰沒有非要追尋的道,可是她有原則,她有低線,她有責任感,她活在自己站著的路上,然後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在所有的交叉口之上,她永遠也挺直著腰桿胸膛,每一步都邁的如此堅定,她或許無法給追隨她的人一片天,可是她會傾盡所能盡力而為,只求問心無愧,她謝容只是如此而已。
“我知道。”處月漠龍情緒平靜,將近半年的時間裡,早已將她的性情摸透了,他不僅將兩人所有的處境與結局想了一遍,甚至連她會做出的反應也都做了諸多揣摩,早已將上位者及男人所具備的深謀遠濾充分發揮了。
“那你還提!”謝容語氣提高,突然有些生氣了,明知道不可能的事還提它幹嘛!越是如此腦海之中越是有東西清晰浮現,心中一處突然冒出一個黑洞,濃濃的酸氣從裡面冒出淹泡了整顆心,明明知道是沒有可能的,不可能的事說出來幹什麼?
“我不介意。”處月漠龍突然停了下來,抬起頭往前望去,雨後的天空群雲縈繞棲息於松樹之上,白綠相映安靜怡人。
“呃?”
“以男子身份嫁給我。”只要是她,他不介意是男或女,如她所說的不介意性別,他不介意被世人稱為斷袖,而是隻要是她,只要那個人是她,雖然這可能不是最適合的時機,也可能不是最適合的地點說這種話,但是如果在這裡錯過不說,等離開森林之後他將沒有機會開口,只要離開這裡她就會站在與他對立的角度,介時謝容坐上回國的馬車,那麼從此以後只會天各一方,或老死不相往來,或仇敵對立,那不是他想要的。
兩人若是在一起,日後會如何他不知,但是現在他就知道若是就此讓她離開,他會後悔終生。不,光是想著不可以如此親近接觸,站在她身側的那個人不是他,他就心痛如絞想要發狂,越發的清晰那不是他想要的,二十餘載的歲月裡,首次有如此強烈的慾望,得到一個人永遠的和她在一起。
為此只是揹負一個斷袖之名對得到她而言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言必行,行必果,行如刀刃,言重如山,他說到做到。
“你瘋了。”謝容掙扎的從他身上下來,站到他面前靜靜的抬頭望著他,彼此都很冷靜,眼神之中亦都無比認真,兩者皆是舉世可數的睿智冷靜之輩,如今卻同為著情事所煩惱。或許別的都還不夠清楚,可生死相交之後,有一件事卻非常清楚了,那就是日久生情,彼此之間早已生出不可割捨的男女之情。
“是的,為你而瘋了。”大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處月漠龍神情平靜,只是琉璃的眸子泛起層層漣猗,如旋渦一般,只消看一眼,就會被吸入其中永不可拔。
謝容聽得此言,武裝起來的理智瞬間炸開了,心底酸、甜、苦、辣瞬間嚐遍,她該生氣的堂堂貴族子弟竟然被人勾著下巴輕薄,她該推開他否決他的,謝容輕顫著目光望著那雙閃著奪目的琉璃光彩的眸子,清晰可見的狂熱濃烈的感情,被其深深的吸引著,覺得異常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