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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何錯之有?我母親怎麼死的?阿容怎麼出事的?而晉皇室又怎麼對待我沙陀一族的?防狼一樣防著,難道我們沙陀一族就要為這種人買命?”
“晉國本就是沙陀一族打下來的,沙陀一族本就是為晉國而存在的,我們為的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千千萬萬的百姓,我們沙陀一族從來都是先國後家,先公後私,你反了你,竟說出這種渾話,身為沙陀一脈後人理智存祖先遺願永護大晉,永衛祖國邊界,你竟敢給我說出這翻荒謬之論。”孽障啊,孽子。若非是他唯一的血脈,他定殺了他。
“那我便自請離族。”
“你說什麼,你當著祖宗的面再說一次。”沙陀虛圖指著牌位,煞氣重重而現,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要至國家於不顧,至沙陀一族於不顧。
“為了這個國家你害死了我的母親,為了這些名譽,你將我的女人推入虎狼之穴。世間從不存在孤身奮戰,你將所有人都犧牲完了,這所謂的沙陀一脈還剩下些什麼?這些牌位?還是那些虛名?”曾經的他多少可笑啊,心心念念著誓言不可忘,不敢忘,可是別人早已忘了,晉皇室早已忘了,他選擇守著這個腐敗國家的代價若是犧牲自己的女人,那麼他寧願親手毀了這一切。
“我……。”
“跪下,把衣服脫了。”沙陀虛圖果決的打斷他的話,手中多了一條金色皮鞭,通身金光寒氣共分九節長兩米,那是傳說中的降龍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外殺敵人內懲小人,這條金鞭屬於沙陀甚至是世代相傳的,這是一個聲望極高、地位極高、權力極強,同樣責任與壓力亦極大的家族,這是從晉國成立至今便既成的事實。
“嗦嗦~!”處月漠龍將上衣脫下束著腰帶露出精壯的上身。
“你可記得你身上流躺的血液?你可記得你手中的大刀?你可記得你身後所追隨著你的部眾……”每問一句,手中的金鞭便重重落下,血從皮肉之下泛出,而他的心頭卻在滴血,想的簡單,想的天真,對得起那些殷切的眼光嗎?對得起那些信任的追隨嗎?以為全天下只有沙陀一族才這樣嗎?多少戰士連性命都掉了,多少家庭在無聲無息中已經家破人亡?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敢說要換離沙陀一族?
“夠了,打死又能如何?”就在沙陀虛圖將要入魔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如清泉般灌入他腦海,凝神一看處月漠龍後背早已血肉模樣一片了。那病垮的身子仍然堅毅的挺直著,既不顫抖亦不喊痛,這個兒子一向如此一向是他的驕傲啊。
“忘記謝容與公主成婚。”沙陀虛圖疲憊的聲音晌起。
“我以為你打過便是同意我離開了。”處月漠龍輕淺一笑,嘴角含著血絲,仍不肯回頭。
“你……好,好,很好,你滾,給老子滾出去,再也不要回來,我沙陀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沒有你這樣的畜生。”長鞭一甩,打在地上砸出一條明顯的痕跡,沙陀虛圖悲憤填膺。
“保持。”穿回衣服,處月漠龍頭也不回的走出去,為晉國所做的一切已經夠多了,如今他只想去找回自己的靈魂,找回自己的女人,從今往後他只想保護他的阿容,將阿容放在第一位。
沙陀宗祠暗幽的大門內外,頭髮參白的沙陀虛圖瞬間老了十歲,冷冷的站在裡面,藏身於暗幽之下,一隻手微微顫抖著,一隻衣袖空洞的顫抖著,只有那降龍鞭躺在地上陪伴著他。而那一步一腳遠去的背景,後面滲出了血跡濃濃的對著身後沙陀祖宗的牌位,不曾回頭,沒有遲疑,漸行漸遠……
他錯了嗎?他們沙陀錯了嗎?
為何走到最後竟是這樣一個結局?天罰沙陀嗎?還是命該如此?
祖先的牌匾沒有說話,地上的降龍鞭也沒有說話。腦海之中忽然想起曾經伊老曾經在他耳邊說過的話,物極必反……
物極必反嗎?師傅,師傅。
沙陀虛圖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著這空蕩蕩的房子,竟如孩子一般的哭了起來……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男兒血,英雄色。
為我一呼,江海迴盪。
山寂寂,水殤殤。
縱橫奔突顯鋒芒。”
酒過三巡之後倚在江邊觀境臺處的謝容開始輕輕的喊了起來,手提著酒罈子,臉色殷紅,如墨眸子微眯著,張著嘴巴調不動調曲不成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