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那邊雷鼓聲響起,副將跑到馬前跟夏侯燁提醒道:“將軍,該出發了。”
大軍開拔在即,容不得他兒女情長,夏侯燁毅然拉緊馬韁抬起手來,對眾將士大聲道:“出發。”
本以為剛才在家門口是臨行前見到愛妻最後一眼的夏侯燁,沒料到就在他率領大軍剛剛出城門之時,便聽到一曲蕩氣迴腸的從身後的城樓上隨風傳來。
好兒郎,一生要志在四方……盼親人歸,我在望樓祈福永昌……歌詞稍稍改唱,避免龍字的忌諱。
這聲音夏侯燁再熟悉不過了,猛然回頭朝城樓上望去,果然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讓他萬分牽掛的可人兒。
沐月在城樓上親自彈唱著,不僅僅是夏侯燁一個人凝神傾聽,就連他帶領的眾將士以及送行的百姓們,這一曲送行歌感染了所有人的心。
在愛妻的歌聲中,備受鼓舞的夏侯燁率領三萬將士急行軍趕赴了濱州城。
自從夏侯燁出征後,沐月就開始失眠,這幾年來他們夫妻就如連體嬰一般從來沒有分隔兩地過,她已經習慣了每晚在自家相公的臂彎中安睡,突然少了枕邊人,沐月開始幾天還真是睡不著,弄得次日臉色極差,嚇得香葉她們趕緊去請苗玉蘭過府來給她看看,畢竟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可不能出任何意外,馬虎不得。
苗玉蘭一來號脈確定她無礙,完全是夜有所思造成的失眠,便勸慰道:“月兒啊,你現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行,這懷著孩子怎麼能憂思傷神呢?”
沐月心繫夏侯燁,怎麼可能放鬆心情呢?再說那個人的威脅性太大了,夏侯墨能栽在他手裡,那夏侯燁也有可能被他算計,這事兒不能對別人說,她只能壓在心裡,這才夜夜難眠。
“乾孃,我知道錯了,為了孩子我會調理好自己的。”沐月一方面不想讓苗玉蘭擔心,一方面也是認識到自己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影響到腹中寶寶的健康,決定振作精神。
苗玉蘭聽她這麼一說方才放下心來,拉著沐月的手說:“你現在一個人在家也怪悶的,不如回孃家或是去我那兒睡幾天散散心如何?”
旁邊的香葉將一杯熱茶放到桌上,走過來說:“向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家小姐掌管府裡的中饋,哪裡走得開呀?總不能叫福管家帶著一幫管事的下人出府去回話吧?”
苗玉蘭雖不常來將軍府,但也經常聽香葉說起府裡的人,知道沐月現在操持家務,怕她累著自己。
沐月回握著苗玉蘭的手,俏皮地說:“乾孃,我呀天生是個勞碌命。不過我現在不是一個人,為了腹中的孩子,我會盡量偷懶的。”
苗玉蘭清楚沐月是極其聰慧之人,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和腹中的骨肉開玩笑的,但她不可能天天陪在沐月身邊,便又想到:“月兒,要不接你母親過來陪你一段日子如何?”
沐月卻是搖頭回道:“母親過來那弟弟一個人留在秦府我怎麼可能放心?祖母又一定不肯放弟弟住外面,還是算了。”
就在她們說話這會兒,香芷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小姐,紫喬突然肚子疼,能不能請向夫人過去給她瞧瞧?”
“什麼?”沐月一聽就要起身親自去看紫喬,哪知她這幾天睡眠不足,人一站起來就暈,大肚身形不穩可把旁邊的三人嚇壞了:“月兒(小姐)……”
苗玉蘭趕緊扶她坐下來:“你別急,這不有我在嗎?你先躺著歇會兒,我去給紫喬看看。”
沐月自知身子有些虛弱,不敢逞強便輕輕點頭應道:“恩,那就麻煩乾孃了。”
“你這丫頭,跟我還需客氣嗎?”在苗玉蘭眼裡,沐月依然像自己女兒一般的小姑娘。
苗玉蘭讓香葉留在沐月身邊照看,自己則隨香芷去了紫喬屋裡瞧她。
大約兩刻鐘後,苗玉蘭回來了,沐月急問:“乾孃,紫喬的病?”
只見苗玉蘭彎著眼睛笑道:“不是病,是喜事,紫喬姑娘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而不自知,今天是動了胎氣,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給她開了安胎藥,讓她好好養幾天就會沒事的。”
“真是老天保佑,如果紫喬這胎不保,我怎麼跟遠在濱州的青松交待呀?”青松自然是跟夏侯燁隨軍出征的。
沐月又突然想到:“對了,香葉,你趕緊去告訴李嬤嬤和福管家這個好訊息。”
“是,奴婢馬上去。”就在香葉笑著應下轉身之際,苗玉蘭卻拉住了她:“你還是留在這兒侍候好月兒吧!香芷已經跑去報喜了。”
沐月今天聽到這麼一個大喜事,不由得心情也隨之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