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如何說?”
李成則被逗笑了,曲指輕敲一下她的額頭,朗聲道:“傻,就是再不會誇讚之詞,只說一句好吃得很,那也是錯不了的,偏生你話多,卻又說不對,平白招人生氣。”
顧著小姑娘的顏面李成則才沒說出個蠢字。
顧青瓷聽完,一下子就漲紅了臉。
其實她說完話後也覺出來那麼說似乎不太好。
只是她打小就衝慣了,從沒遷就過旁人,一說話就帶著刺,就是在二老爺跟前兒偶爾都能頂幾句嘴。
從來沒人像李成則這樣的,當著她的面直接說出來。
旁人聽了不愛聽的,大部分就是面上掩了過去,照舊笑呵呵,心裡卻把她記恨上。
而父親呢,一生氣,向來只會罵她沒規矩沒教養的,哪會說她哪裡不對。
哪能像眼下,這樣、這樣教導……
李成則要是知道顧青瓷心裡在想什麼又該嘆氣,這位被人算計真是不委屈她了。
怎麼這樣傻,難道她還指望著別人被她懟了,還能好生好氣笑眯眯告訴她這樣做不好?
第17章
李成則在說顧青瓷的時候,突然想到那兩個妹妹來。
那兩個小姑娘論起來可比顧青瓷聰明多了,性子內斂,小心謹慎,不招人惦記,這裡的性格在這種年代反而好。
她們那些女兒家,大多都是及笄過後就要嫁人,年紀小,低調謙才能在別人家平穩度過。
當然並不是叫人一味軟弱當受氣包,李家兩個姑娘能自信些更好。
顧青瓷沒長腦子,又叫人養歪了,她要是嫁了高門顯貴之地怕是要被人連肉帶皮啃的骨頭都不剩。
就算不嫁高門,找了一個夫家身份地位低的窮的,只要碰上些厲害的長輩,估計顧青瓷照樣玩不轉。
古代女子嫁了人被教導要以夫為天,男人也是從小聽這種話中長大的。在這樣的環境氛圍下,不奇怪會滋生男人從骨子裡帶出來的自大,他們自然而言要求女人敬著愛著自己,萬事聽話不反抗,這就是所謂的賢德。
顧青瓷性格莽撞衝動,又蠢,周全的話都不會說,一開口就刺人,恐怕不會討人喜歡。
在夫家不得丈夫喜歡,還身帶著萬貫嫁妝,這就如稚兒抱金磚行於鬧市,身懷財物偏又沒本事守得住,只有白白被人惦記算計的命,且人家算計了你還不會有一點內疚。
不得不說她顧青瓷嫁了李成則其實也是她的造化。
李成則如果沒來這個世界,很多事情怕就不同了。
再有一點,李成則也明白過來,兩人現在是綁在一起的,在別人眼裡,夫妻自是一體。從另一方面來說,有時候顧青瓷的言行就代表了李成則。
如此,倒不好叫她這麼一直無知無畏下去。
能拘一拘那尖銳的性子是最好。
李成則心裡有了主意。
顧青瓷還橫著脖子在那不說話了。
李成則悠悠站了起來,走到顧青瓷平素寫字的書桌上旁看了看。
隨手撿起一本練過了的舊字帖,翻了兩頁,張嘴就誇了一句:“這字也算有形有狀,軟綿可愛,看著不錯。”
不懂的人瞧著那字是花團錦簇,絕微懂些的人就能看出不妥來。
見字如見人這話一點不假,這字帖一看就透著一股子閨閣的嬌氣,沒筋沒骨,李成則又怎麼會不懂,他就是找個話頭來說。
顧青瓷素日憊懶,從沒花心思練字,她學的最好的是琴,有熟人在時也就這一項能拿出來賣弄了。
故而聽著李成則的誇讚多少心虛,也有點不大高興,往日在府裡,大家從來都是誇顧青婉的字寫得好,說她竟有些不輸男兒的氣概,言她是掃眉才子。
顧青瓷每聽一回,就氣得少吃一碗飯。
現下李成則兀地提起寫字的事,她便有些疑心他和旁人一樣,欣賞什麼才女之類的。
若真是這樣,她能把自己噁心死。
心氣不順,但李成則又不讓她發脾氣砸東西,顧六姑娘一下子就憋得眼眶發紅。
李成則再見識了一次小姑娘的變臉。
猜他是猜不到原因的。
好在顧青瓷現在正有些怵他,再者她也不是和能得住藏話的性格。
只肅臉問上幾句,就什麼都說了。
顧青瓷氣狠狠道:“我卻是寫不來那些個有骨氣的字,你是在諷刺我呢,還是說你心裡也喜歡那些又會吟詩又會作畫的才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