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足有一個頭,餘眉被迫抬頭看他。
面容依然帥氣,少了幾分年少時的溫潤,多了幾分削瘦的稜角,此時被風吹的也略微凌亂的發,及下巴有隱隱發青的胡茬,竟意外的有種落拓不羈的男人氣質,如果能除去那股難壓憤怒之色的話。
到底是這麼多年的初戀,以前有多喜歡他,即使現在看到,餘眉心裡仍然微微悸動,無法勉強自己說不出不好。
顯然怒氣在面前這個喜怒不行於色的男人心底壓抑太久,雙手握著她肩膀的力道,有一陣發緊的疼痛:“你到底有多麼迫不急待?”這話是從他齒縫中擠出來,下句話沒有說,但兩個人彼此都清楚原意。
你到底有多麼迫不急待?五年的戀情,轉眼就跟別人訂婚。
“嚴先生毀約是你做的手腳?”餘眉忽略肩膀上的力道,站在那裡反問。
“嚴先生……”聽到這三個字,譚慕銘譏笑了下,“他算什麼……”到底力道鬆開來。
餘眉直直看著他道:“錦上添花不算什麼,雪中送炭的情卻不能忘,家裡出事以後,只有他肯借錢救急,你說他算什麼?”
隨即不待他回答,餘眉扭過臉,看向空蕩蕩的街道,淡聲的說:“人總是在困境時才能看清很多東西……”包括你,也包括我。
譚慕銘直直看向她,沒有立即作聲,許久後,才緩緩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忘恩負義,不值得付出信任的人?”
說到這裡他抬頭深吸了口氣,冷靜了下才盯著她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對你的心思還不明顯嗎?這一生我永遠不會再花一個五年!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把心裡那該死的自卑放下?”
☆、第120章 chapter120
很多次,眼前的女生那種隱藏很深的自卑與小心冀冀讓他感到疑惑,加上幾次誤會連線發生,這種形跡愈加的明顯。
遇到事連面對求證都做不到,只會倉皇的逃避,無限的陷入自我臆想猜測中,聽不進他任何解釋的言語。
譚慕銘甚至自嘲,論起心狠,他是萬萬不及眼前的這個女人,戀愛時溫柔小意,全身信賴,離開時絕決無情,不留餘地,挺著肚子也要嫁人斷了後路,絕情絕意到讓他心寒,怎麼能狠心做的到?
即便是他被甩了,也始終狠不下這個心,她卻是瀟灑的想離開就離開,想嫁人便嫁人。
想到當初她跟他要那筆錢,似要徹底斷絕兩人之間關係的絕情模樣,儘管怒氣在胸腔裡流竄,到底也捨得就那麼放手,那筆錢是兩個人之間最後一點聯絡。
可他萬萬沒想到,轉眼間她就因為這點錢另嫁他人,譚慕銘縱然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仍難掩心口絞成一團的急怒,聽到時都要忍不住深吸幾口氣,才能緩得過來。
就算一切都是他的錯,也要她肯給一個原諒的機會。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撇清彼此的關係,嘴裡一句句飄出似刀割過的言語。
譚慕銘咬牙切齒的盯著眼前這個同樣眼含怒火瞪著面前這個絕情絕義的女人。
此時餘眉在聽到那句自卑後,也同樣將目光從無人的街道移到他臉上,杏目圓睜,本來就是一雙水盈盈的眼晴,此時在路燈下更是顯得如雨水清過。
大概是最近鄰居的風言風語,又或者是眼前的人哪句話重新勾起了不想再記起的回憶,她不由的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現在才來嫌棄我性格,是不是有點多餘,你放心,以後我就算嫁豬嫁狗都不嫁給你,我再自卑有再多缺點也跟你沒關係了!更不用你操這份心!”
譚慕銘兩天沒睡,連夜扔下公司的事趕過來,找到餘家,進去剛說明自己的身份,餘眉的爸爸就站起來,一個菸灰缸朝他砸了過去,不知道那玻璃品原本就有缺口,還是摔掉過一角,他用手擋了下,尖銳的玻璃邊角在他手背上劃了一道口子,他沒來得及看,此時卻是隱隱疼痛。
但心中縱然有天大的怒火,始終還是放不下她,興許剛才的話中帶了火氣,可是終究是想要好好與她說話,可是在聽到她那句嫁豬嫁狗都不嫁給你的狠心言語時,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一瞬間冰的心肝肺絞在一起,胸口卻像要燃起了火,點著就要炸了般。
可是憤怒到頂點的男人,不會徹底歇斯底里,反而極度冷靜下來,眼中的眸子就跟壓縮的黑色旋風一樣,同樣看向眼前這個梗著脖子,絕情到極致的女人,忍不住從嘴裡透出一絲笑:“你意思說我不如豬狗?”他木著表情,目光往下移看向她已經有些顯懷,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