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續說。”
“是。”龍影接著說道:“屬下從一個漕幫老人口中獲悉,自古尚陽郡內勢力最大的漕幫和鹽幫就爭鬥不休,以往繼任的郡守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維持表面平靜,偏偏清廉正直又性子執拗的蘇大人一再打壓清剿兩股勢力,因此與兩幫結下了仇怨;
出事前不久,兩幫又因爭搶地盤發生激烈打鬥且傷及無辜的百姓,蘇大人將鬧事的人全部關入大牢申明要嚴懲不殆;
兩幫幫主自然坐不住,於是難得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商量對策,時值在漕幫做客的鐵木先生出了個主意,說蘇大人平生唯一嗜好就是收集詩詞古畫,不如就以此讓蘇大人丟官送命一勞永逸;
雖然兩幫幫主忌恨蘇大人,可蘇大人畢竟是官,他們是民,民不與官鬥,加上蘇大人是個好官,他們不想做得這麼絕,但架不住鐵木先生的遊說和朝中有人施壓,最後由原漕幫幫主將鐵木先生給的一幅圖趁夜偷偷混入蘇大人書房的詩詞古畫裡;
第二天,兩幫幫主按計劃讓手下的人扮作百姓去刺史府告發蘇大人貪贓枉法,刺史立即帶人搜查郡守府發現了那副錦繡河山圖,知道事關重大直接呈報了皇上;
皇上深知蘇大人秉性,根本不相信蘇大人會貪贓枉法,而且還打算以尋回錦繡河山圖之功褒獎蘇大人,卻不想兩幫幫主脅迫尚陽郡數千名百姓聯名上書,有理有據地指證蘇大人在任職期間貪贓舞弊;
眼看著眾怒難平,蘇大人又找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同時不想皇上為難便主動認了罪;
感念蘇大人的深明大義和犧牲,所以皇上只將他一人斬首家眷流放,其子嗣依然可以參加科舉;
事後一個月內,兩幫幫主和參與商議計劃的人都相繼死去;
那位老人是幫裡的長老自然參加了那次密談,同樣也就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暗殺,好在他裝死才僥倖逃過一劫,卻落下了終生殘疾,只是他也不知道那位給兩幫幫主施壓的朝廷中人是誰;
屬下根據老人對那個鐵木先生的外貌描述,又想起烏雲公主曾說過阿木古郎的小名叫帖木兒,懷疑鐵木先生就是阿木古郎,於是趕往了周國。”
聽完龍影的回報,眾人一時間心緒不平。
馮侍郎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遭到殺害不難理解,可蘇大人的案子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這都什麼事啊?
還有阿木古郎,不到十歲就勾連本國人謀害本國的朝廷官員,他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輕雲卻知道那些人謀害蘇大人的原因,尚陽郡排名晉國的經濟重地第三,其包含的勢力之多水之深可想而知,偏偏蘇大人忠於父皇且秉性剛直不阿,不懂得圓滑變通,自然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最終落得那樣的結局再正常不過。
“如今那兩人在何處?”
“屬下將他二人安置在一處秘密的地方,只等主子傳喚。”
放下茶盞,輕雲沉聲說道:“先將他二人妥善安置,等我和父皇商議後再做定奪。”
“屬下遵旨!”
“你也下去休息吧,受了那麼重的傷總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謝主子關心,屬下已經沒事了。”
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輕雲微微後仰靠著椅背,伸手捏了捏眉心,眼底有著掩不住的倦意和幽邃。
“事情已經漸漸明朗,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墨炫起身走到輕雲身後,雙手力度適中地放鬆她的雙肩。
“馮侍郎的案子雖有人證物證,可鄭沅慶已死,幕後之人又那般老奸巨猾,怕是賬本上的那些官員也不知道那人的真實身份,只能試試看能否查出蛛絲馬跡,至於蘇大人,當時連父皇都不能澄清蘇大人的清白,如今僅憑那個漕幫老人的說辭根本無法翻案。
可惜我們從阿木古郎南院裡拿到的東西只有事關楚國和梁國,還有一些周邊的小國,與本國有關的東西只怕不是被人拿走就是銷燬了,之前還以為住在南院的是梁國人,現在看來是另有其人。”
“蘇靜茹?”
輕雲搖了搖頭:“蘇靜茹表面是丞相的人,實際上卻是梁思聰的人,如果真是她,不可能只拿走或銷燬關於本國的證據而留下樑國的。”
“你懷疑是丞相的人?”墨炫眉頭一挑。
輕雲微微合上雙眼:“我也說不上來,只是總覺得跟丞相脫不了干係,他深得先皇信任和器重,又是輔政大臣,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要。。。。。。”
白皙指腹忽然貼上輕雲的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