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輕雲看著似乎萬念俱灰的宮英傑,深邃如墨的眼底逐漸凝成寒霜:“遺旨中的內容,宮老夫人已經當著宮元昊的面供認不諱,可嘆你們父子這麼多年來費盡心機想要謀奪江山,到頭來卻只是宮老夫人手中的棋子,只是活在一個謊言中的可憐之人。”
“棋子,謊言,哈哈哈哈。。。。。。”
宮英傑仰天大笑,然笑聲中透出的悲涼和自嘲,讓輕雲微微蹙了蹙眉頭,墨炫面色清幽肅冷。
良久,宮英傑忽然停住笑聲,看著輕雲,淚水迷濛的雙眼中閃爍著詭異的暗芒,令人一眼看不清裡面的內容:“我們父子雖然敗了,卻不是敗在九公主之手,而且這件事還沒完。”
“宮元昊已死,你們在北方和九原郡的勢力也被本宮連根拔除,與你們有關聯的朝臣全都認罪伏法,如今你又被困在這裡,本宮倒要看看,你還能翻出什麼花樣?”輕雲眸光清冽的看著宮英傑,真不知該說他冷血,還是該佩服他的承受能力,居然這麼快就恢復了心智。
“所謂世事難料,九公主大可以拭目以待。”宮英傑深沉眼底暗潮湧動:“九公主或許還不知道,當日住在阿木古郎府邸南院裡的人就是我吧?而阿木古郎與本國某些人勾連的證據也是我拿走的。”
話音剛落,一道藍影閃過,眨眼間墨炫已到了宮英傑面前,右手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脖子,妖魅眼瞳裡蘊含著森冷如雪的寒光,盯著面容扭曲不停掙扎的他:“說,東西在哪兒?”
喘不過氣來的宮英傑抬手想要掰開墨炫的手卻徒勞無功,沒一會兒就開始翻白眼。
不行了,墨炫才鬆了手。
章節、239。新生
墨炫一鬆手,宮英傑便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以致咳嗽起來,臉色慘白中透著異樣潮紅。
“說,東西在哪兒?”墨炫再次冷冷問道。
宮英傑渾身一僵,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變得嚇人,看著眸光森冷的墨炫,咬牙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這可是他唯一的保命符,說不定還會是他翻盤的籌碼,連傻子都不會交出來,何況是他?
淡淡瞥了宮英傑一眼,輕雲聲音平靜地對墨炫說道:“我們走。”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宮英傑瞪大雙眼驚駭地看著輕雲背影:“九公主不想要那些證據了麼?”
微微回頭,輕雲挑了挑唇淡然道:“宮公子忘了一句古話,所謂欲壑難平,只要那些人膽敢伸出他們的爪牙,本宮就有十足的把握斬斷他們的爪牙,到時候,連本帶利讓他們加倍償還所欠下的累累血債!”
盯著復又緊閉的大門,宮英傑頹敗地癱倒在地,慘白臉上毫無血色,空洞的雙眼中盛滿絕望和黯然,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父王曾說過的話。
父王說,他一直是父王心裡最優秀的兒子,心智和謀略絲毫不輸九公主半分,只是缺少歷練才有所不足。
如今看來,他差九公主何止一星半點,根本是雲泥之別。
父王已經死了,死在奶奶手裡,又揹負著謀朝篡位的罪名怕是屍骨無存,而他被囚禁在這冰冷偏僻的四角天地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難道真的只能在這兒等死麼?
不!他還這麼年輕,正是大展雄心壯志的好年華,他怎能甘心做籠中之鳥困中之獸?
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
而走出冰泉宮的輕雲回頭看著緊閉的大門,面色沉靜如水,漆黑眼瞳裡猶如汪洋大海般幽深不見底。
“他還賊心不死!”墨炫微揚唇角揚起一抹似嘲諷似邪戾的淺笑。
“是啊。”輕雲一臉清幽肅然:“如果他真的萬念俱灰,不會將自己拾掇得那麼幹淨整潔,即便他從小錦衣玉食,住得是富貴門庭,如今深陷囹圄,明知只能在這兒度過餘生,又怎會對院中的雜草枯樹,甚至老鼠和蜘蛛網視若無睹?他分明是篤定不會在此常住,所以才無所謂。”
輕雲頓了頓,接著又言道:“還是你有先見之明,一旦讓他逃離必將後患無窮,剛才我還想著以他為餌引出暗中那些不安分的人,現在看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還是先將他轉移更為妥當些。”
“若是冒然轉移,怕是會引起臣民們的猜疑和不必要的麻煩。”
輕雲側目看著墨炫:“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如來個故技重施。”墨炫衝著輕雲眨了眨眼,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夕顏,你真打算不從宮英傑那裡拿到那些證據麼?”
搖了搖頭,輕雲漆黑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