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蕭家,可古青舒背後的人能。不過,這次只是古青舒的丫鬟被人打暈而已,她不會遷怒吳鎮江和吳家,不知內裡的他如此想著。
縣輔察言觀色,覺得有門兒,“知縣大人,您看這事……”
蕭知縣真心不想捲入這件事當中去,但,他是德縣的父母官。事情發生在康德鎮,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他避無可避,“案子發生在你的治下,自然是你寫了摺子遞上去,難道還要本大人代勞不成?”四品大員,豈是他們這些地方小官可以定罪的。此事理所當然地要上報知府大人、上報朝廷。接下來,在上面提人之前,他們只負責好好地關押吳鎮江。而誰審、如何審,是放是判,更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地方官能夠置喙的。
縣輔大人連稱不敢,心裡卻琢磨不透蕭知縣的態度。
蕭知縣見他惴惴的,提點一句,“你做的很好。”起身,“夜深了,本知縣乏了。”
縣輔大人立刻懂了,急慌慌地著人安排住處給蕭知縣,連同跟隨蕭知縣的衙役們也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這之後,他叫過牢頭親自交待起來,“裡面的那位爺,你給本老爺伺候仔細了。但有一樣,盯牢了,除了你,任何人不得接近,任何人不能探望,就是衙門裡的衙役、捕快都不行。這事,稍有差池便要掉腦袋的,懂嗎?”
四十多歲的牢頭點頭哈腰地答應著。
等牢頭退下,縣輔大人又將捕快頭子和師爺叫到跟前,也交待了一番話,“明日衙門一開,誰來打聽、誰來問,你們能說的話只有‘只等上面提人’,其他的,你們一概不知。再有,若是吳家上門要求放人,你們告訴他們,‘本縣輔無權放人,一切得聽上頭的指示。’”
師爺和捕快頭子連連稱是,退下了。
縣輔大人還不能睡,坐在書房拿起先前自己寫下的五份奏摺,看了又看,淘汰了其中的三份兒燒掉,只留兩份兒攤開到案子上,在地上來回踱步。天微明的時候,他終於選定了一份兒,覺得裡面的措詞及態度最為理想,便把淘汰的那一份兒又燒掉。
鎮門一開,兩名衙役帶著各自的使命出了康德鎮。縣輔大人有奏摺送往錦陽城的陳知府處,蕭知縣自然也有奏摺送往陳知府處。
天光大亮,青舒起身洗漱,然後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古葉氏頂著一對兒熊貓眼坐在青舒的對面,臉上愁雲慘淡的如喪考妣。青舒並不受影響,專注地吃著東西。
古葉氏自己吃不下東西,還見不得別人吃,一拍桌子,“別吃了。”
在碗盤的顫動聲中,青舒淡淡地抬眼,“這就是你世家小姐的教養?”在古人的禮儀中,杯盤碗碟要輕拿輕放,不能拍桌子,尤其是不能拍吃飯用的桌子。
比說話,比講理,古葉氏從來不是青舒的對手。她氣的你你你地你了半天,最後氣弱地輕聲問青舒,“什麼時候出發回府?”
青舒拿帕子擦了擦嘴,“急什麼?我的丫鬟被打,還沒有討回公道呢!”
古葉氏窒了窒,“你……一個奴才而已,值當嗎?”
“我認為值當,她就值當。”青舒在心裡默默地加了一句:比你值當。
關婆子和小魚默默地收了桌子,將吃食與碗碟端了出去。正好,縣輔夫人和白夫人相約來了她們這邊。
青舒請縣輔夫人和白夫人落座後,一臉嫻靜地站到了古葉氏身後。
縣輔夫人和白夫人對視一眼,然後由白夫人開口,“近日老爺身子不好,這出來一日一夜的,也不知如何了。”接著瞅了眼縣輔夫人,“姐姐府上雜事也多,如今正在籌備兒女婚事,在外也耽擱不得。趁著日頭正好,我們準備起程回去,不知妹妹是如何打算的?”這聲妹妹叫的是古葉氏,可她的眼睛卻看向了古葉氏身後的青舒。大家都知道,古府當家的、能拿主意的是青舒,古葉氏只是個擺設而已。
古葉氏自然想回去,可這事由不得她做主,於是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說。
青舒淺笑著在一旁接了,“我娘還有事情未辦,怕是還要耽擱小半天。既是兩位夫人府內有急事,我娘也不便強求,只能遺憾地要兩位夫人先請一步了。”
若是換作以前,縣輔夫人和白夫人即便要先行,也一定會說些漂亮的話再辭行。不想,今日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般,順著青舒的話便告辭出去,不過一刻鐘便離開了客棧。
古葉氏感受到了她們前後態度的變化,蹙眉,“她們這是?”
青舒的表情淡淡的,“她們不想跟著我得罪吳家罷了,這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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