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走過去擋在兒媳婦身前,大聲衝著何氏喊,“大豐媳婦,你沒事吧?別怕,別怕,你可不能驚到,你可是懷著孩子的。”
大豐媳婦有些懂了,立刻抱著微凸的肚子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
何氏臉色一變,“老賤蹄子加小賤蹄子,像訛老婆子,沒門兒!”
吳氏衝外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大豐媳婦怕是動了胎氣,趕緊來人幫幫忙。”
古老四還沒有走遠,而古大豐和古二豐正提了水桶進籬笆門。他們聽到呼聲,古大豐第一個衝進了堂屋,不小心撞翻了正要爬起來的何氏。他沒理會何氏這個極品奶奶,衝到了自家媳婦跟前,急問出了什麼事。
大豐媳婦向大豐使了個眼色,繼續抱著肚子喊痛。
古大豐愣了一下。
吳氏掐了大兒子一把,一邊使眼色一邊說趕緊去請大夫。
古大豐大概明白了。聽何氏罵的越來越難聽,他一臉怒容地回頭,“奶,我媳婦動了胎氣,要到鎮子上看大夫,我不朝奶多要,就要一吊錢。”
何氏尖利地喊了一聲憑什麼,然後發現吳氏、古大豐,還有剛進門的古老四和古二豐都一臉不善地瞪著她。她心虛,罵罵咧咧地趕緊走了。
何氏走後,古大豐扶著媳婦回自己屋去。
古老四悶頭坐了一會,猶猶豫豫地喊了一聲二兒子的名字。
古二豐抬頭,“爹,是不是有話對兒子說?”
古老四嘆了口氣,“二豐,明日你去鎮上,找你鈴蘭妹子說說,看能不能……”
吳氏從旁打斷,“不行。鈴蘭在那兒為奴為婢的,全看主子的臉色過活,多不容易。她一個丫鬟,哪有資格跟主子提要求,你少打鈴蘭的主意,別想害了鈴蘭。”因為鈴蘭對古二豐好,聽說他們被趕出去後鈴蘭還貼補了他們幾吊錢。這讓吳氏的態度大變,再不把鈴蘭當晦氣的掃把星,每次古二豐進鎮去,她都要弄點東西給鈴蘭帶上。
古老四嘆了口氣,低了頭。
古二豐想了想,往古老四跟前湊了湊,“爹,不用愁,兒子問過古管家了。他們只想給爺一個教訓,關幾天就把爺放出來,爺沒事。”
古老四激動地一把握住兒子的手,“不早說,害的爹一晚上沒睡好。”
古二豐囑咐起來,“爹,這事兒心裡有數就成,千萬別說出去,要不然爺奶不長記性,還會……犯錯。”他考慮到自己爹的感受,勉強把“犯渾惹事”改成了“犯錯”。
古老四安心了,“成,爹聽你的。”
古二豐看了眼自己的娘,又說道,“過兩天兒子和爹到鎮子上接爺回來,送爺回家。爺和奶肯定高興,不會再看爹孃不順眼了。”
吳氏冷哼一聲,卻沒有反對。
古老四很高興,笑咧了嘴,“成,成,爹都聽你的。”
青舒不管外邊的紛紛擾擾,一整天都在想一件事情:如何才能釜底抽薪,將吳府弄垮。
傍晚的時候,臨時僱的守衛們結伴來報到。雖然昨夜很兇險,但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他們的家人,想到一個晚上的差事就能掙回五十個銅板,想到古府自己的護衛很厲害,現實的生活困境戰勝了可能面臨的危險,他們仍然來了,為了五十個銅板。
天色黑透,守衛們定時舉著火把四處巡邏。蔡鐵牛還牽了大黃在前院走了一圈兒,沒發現什麼異常,於是把大黃栓到狗窩裡,回到門房裡準備睡覺。
青舒的書房裡亮著油燈。杜仲夏坐在書房的屋頂上,古管家和洛三走入書房。
青舒讓他們坐到對面,“我有一個想法,想說給你們聽聽,看看可不可行?”
古管家的左臉上有道淺淺的劃傷,是昨晚打鬥的時候被枯樹枝刮的。他說道,“小姐請講。”
青舒低頭看著自己左一筆、右一行地隨手寫下的東西,“不能再放任吳府了,我不準備要他們的命,可我要給他們釜底抽薪的一擊。縣城裡,吳府有大大小小的十一個鋪子,吳葉氏有三個鋪子。康德鎮,排除德縣吳府親族的私產,吳府在那邊有四百八十畝的良田。京城,吳鎮江有一座價值四千兩的府邸,吳葉氏有一個胭脂鋪、一個綢緞莊。目前查到的吳府產業就這些。”
“古人言,來而不往非禮也。昨晚吳府送來了大禮,我們不能只收不還。”青舒看向洛三,“你和杜護衛差不多掌握了吳府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那麼,知道吳府存放銀兩的地方嗎?”
洛三答,“據我所知,吳府的銀兩存在兩個不同的庫房內,一個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