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難發生。大難來臨之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帶著全府老小逃去哪裡?
她一直考慮著、一直琢磨著,目前為止她想出了兩條退路。這兩條退路全都是針對青陽和灝的,沒有一條是為自己準備的。因為她知道,作為一家之主,大難來臨之時她必須站在前頭,否則怎能替青陽和灝活命的退路爭取時間!
她一直在想,老天給她重活一次的機會,或許就是為了讓她保護好、照顧好青陽的。還有灝,既是父輩將其與古府的命運綁到了一起,連帶的,灝也成了她不可推卸的責任。灝的命運與古府的命運是一體的,在她不曾到來之前便結下了,不是她想斬斷就可以斬斷的。
現在,一切還不明朗,只有見不得光的勢力在攻擊他們古府,而“王土”的所有者,這個國家的帝王還沒有發難。青陽也好,灝也罷,哪個她都不會送走。再說,若是在這個時候把灝送走,這不是承認了灝的身份有問題嗎?同樣的,這不是自找麻煩,自己把自己往危險的境地推去嗎?
所以,她一臉堅定地告訴他,“我不會答應,我不答應。”
“阿舒,我知道你疼灝,是真心的疼。可你第一要考慮的是青陽的安危,不是嗎?對你而言,是青陽更重要,還是灝更重要?”
她哭了,“周伯彥,這是個很殘忍的問題,你知道嗎?”這是她一直不敢想的問題,他為什麼要說破?
“阿舒,你把灝交給我,一切都會好的。青陽會好好的,灝也會好好的。你不必去面對……那種殘忍的問題。”他心裡清楚的很。如果灝繼續留在這裡,遲早有一天,阿舒必須要面對保全青陽,還是保全灝的兩難抉擇。
因為灝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大安王朝長公主的兒子,也是西昌國皇帝的兒子。牽繫兩國皇室的孩子,又是以那樣的方式出生的,註定了他一輩子得不到嚮往的自由,註定了他一輩子要活在別人的控制之下。
對此,作為兄長的他也無能為力。
她不願意,她無聲的哭,哭的很傷心,“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其他辦法的,對不對?”
看到她哭成這樣,他焦慮的坐立難安。他幾次想要說重話,可都忍住了。她何錯之有?她只是太重感情了,已經放不下灝,只想把灝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已。當初,她手拿棍子,放下了閨閣小姐應有的一切,為了弟弟與人拼命。現在,她也只是痛苦又倔強地一心想要護著另一個弟弟而已。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解決之道。是不是還有什麼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不是還有什麼可利用的勢力是他不曾注意到的?或許,真有什麼辦法可以把灝留給阿舒也說不定。“容我,容我再想想。”為了成全她,他願意花費更多的心力在這件事上。
她沒有破涕為笑,只是更加難過了,“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為難你。”
他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只是伸手過去,扣住了她放在桌邊的手,緊緊的。
“我……”
“不必擔心,我會想出辦法的。”他想不出來,不代表別人也想不出來。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不代表別人也解決不了。那些高位者弄出了這麼多的事端來,憑什麼讓他和她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相關的那些人,這一次,他要全部拖下水,誰也別想置身事外。哪個敢聽之、任之地不伸手出一把力,他定要鬧的天翻地覆不可。再不成,他還有詐死的爹可依靠。總會有辦法的。
“我……”
“沒事了,趕緊擦擦眼淚。若是被青陽看見了,你要如何解釋?”他有時會吃味,因為青陽永遠是她最在乎的一個,。而他,不知被排到了第幾位。
要說的話幾次被打斷,她不得不惱,“周伯彥,讓我把話說完行嗎?”
明明眼角還掛著淚珠,可還能一臉惱怒地使勁兒瞪他,這可真是。不過,好歹她眼中有了明亮的神采,看來是恢復精神了,這便好。他如釋重負地說道,“好,我在聽。”
“我有一個想法,你聽聽可不可行。”她一邊說著,取了手帕低頭擦臉。
“你說。”
她一臉緊張地問,“一萬石糧食,能不能換來灝的平安?”
“……”
她以為他沒聽明白,不介意再說一遍,“一萬石糧食,如果能換灝的平安,我願意出糧食。我知道,近幾年邊疆看似安定,實則危機四伏,朝廷需要貯存大量的軍糧以備不時之需。”
他震驚,同時不解,“誰告訴你這些的?”
看他的反應,她覺得自己猜對了,心中略安。“不用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