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上酒,青陽留元寶在跟前伺候,自己帶著小魚回來了。他很快洗了手,加入包餃子的行列。
青陽的第一個餃子包出來,那形狀實在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害得青舒忍不住笑出聲。
青陽嘟了嘴,舍了青舒這個師傅,找上許五娘求教。
許五娘很開心,手把手地教了一次。看著似模似樣的餃子,青陽高興了,麥子不高興了。
麥子舍了小丫,硬是擠進自己親孃的懷裡,要包餃子。許五娘擔心兒子禍害白麵和肉餡,哄著不讓碰。麥子紅了眼睛,將小臉埋在親孃懷裡,小手抓著親孃的衣襟,怎麼也不肯鬆手。許五娘尷尬又無奈地笑,摸了摸兒子的頭,輕聲哄著。
青陽是看的一愣一愣的,因為他不知道小孩子和親孃之間還可以這樣。
許三娘正從廚房過來,小丫立刻跑上前,抓著許三孃的裙角,抬頭對著許三娘咧嘴笑。
許三娘摸摸女兒的小腦袋,請示青舒要不要煮兩碗熱湯麵送去盧先生那邊。
青舒用沾了麵粉的手捏了一下發愣的青陽的鼻子,告訴許三娘不用煮麵,直接將她們包好的餃子煮了送去。
許三娘答應一聲,告訴女兒哄麥子去一邊玩兒,然後端了半簾子的餃子拿去煮。
青舒在桌子的一角灑了些麵粉,放上兩個餃子皮,招呼小丫和粘著親孃的麥子過去包餃子玩兒。許五娘不讓,青舒示意她別管,還讓小魚去廚房用木碗盛來一些煮好的豆沙餡兒擺上,還給了一個小木勺。
麥子見了豆沙餡兒,這才舍了親孃,湊過去和小丫擺弄起豆沙餡兒和餃子皮來。
許五娘一邊包餃子,一邊不時看一眼玩兒的歡快的兒子,笑眯了眼睛,“小姐,就您慣著這幾個小的。連周大夫家的小星星也不怕您呢!”
青舒不想讓周大夫一家有寄人籬下的感覺,當趙氏一提想在鎮子上買個小院子住時,青舒一口答應,沒有阻止他們搬出去。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在鎮子上買了獨門獨院的三間房住著,周大夫在慈濟藥鋪當坐堂大夫,趙氏在家做針線活計,而他們的兒子周星經常會過來和小丫、麥子玩兒,有時候天黑了都不願意走。
青舒喜歡乖巧的孩子,對這幾個還算聽話的小傢伙們並不嚴苛,任他們在府裡跑著玩兒,時不時還給零嘴吃。如此一來,目前來看,小傢伙們倒是真不怵青舒。要不然,剛剛麥子哪敢當著青舒的面纏著娘撒嬌,而當孃的,自然也不敢當著青舒的面輕聲細語的哄兒子了。
餃子包了一陣兒,處理完手邊事情的蘇媽媽和許三娘也過來了,於是在歡聲笑語中,大家用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不緊不慢地包好了全府人在大年初一早晨要吃的餃子。
青舒洗了手,牽了青陽的小手,帶著身邊的兩個丫鬟回去了。按規矩,今晚是要守歲的。其他人要守,青舒自然由著他們,但她是一定要睡覺的,弟弟也得睡覺。年三十守歲,第二天有多難受,她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可不想為難了自己。
回院後,青舒讓青陽坐到熱炕上,等小娟和小魚擺了瓜果點心出來,青舒便打發她們倆個出去玩兒,不用她們在跟前伺候。
青陽脫了腳上的鞋子,在炕上直打滾。如今他有了夫子,蘇媽媽又盯的緊,每到晚上是不能再到青舒的房裡的。雖然這是規矩,男女七歲不同席,可他還是很想賴在姐姐身邊睡覺的。今天好不容易沒人盯著,有了機會,他高興的不得了,盡情的打著滾兒。
青舒也脫了鞋上炕,拉了他起來,兩個人玩兒石頭剪子布,贏的人往輸的人臉上貼紙條或彈腦門兒。規矩是這麼定的,可每次輸的人都是不肯好好合作的,都會逃,然後贏的人就會追著要罰。玩鬧了半天,姐弟兩個累的夠嗆,笑癱在炕上,輸贏也就一半一半,兩個人臉上貼的紙條數都差不多。
笑聲漸歇,不大一會兒,枕著青舒臂彎的小人便沒了動靜,安安靜靜的,呼吸輕淺且綿長。青舒支起上半身看過去,就見弟弟嘴角帶著笑意睡著了。她拿掉兩人臉上粘的紙條,探身拿過枕頭,放輕動作,慢慢地抬起被他枕著的胳膊,然後將枕頭塞到他的頭下,拿開胳膊。
剛剛玩鬧的時候青陽嫌熱,將外衣和棉衣都脫了的,青舒也省了幫他脫衣服,拉過一旁摺疊整齊的被子,蓋到他身上。見他額頭有汗珠,輕手輕腳地穿鞋下炕,拿了擦臉布子給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汗,靜靜地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睡顏發呆。
來到大安已經半年了,短短的半年時間裡,發生了好多事情。她抬手摸了摸臉,容顏改變了,生活的環境改變了,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