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舒嘆了口氣,對陳氏說,“既然周大夫有吩咐,二妞今天就留在府上養傷。至於古二豐,卻是不能留的。麻煩嬸子勸一勸古二豐,讓他回去吧!”
陳氏也是個心軟的,真想直接對青舒說收了二妞吧。可她知道不合適,但也有意說好話,“二妞這孩子可憐著呢!人老實,性子好,勤快,家裡活計、田間地頭的活計都能幹。哎,二妞的娘就是個老實的,不受婆婆待見,二妞六歲的時候就沒了。二妞的爹也不中用,說是出去尋活計,這一走,再沒回來。只留了二妞這孩子在家裡受苦。”說到這裡,她站了起來,“小姐放心,我去勸勸二豐。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家裡人不定怎麼擔心呢!”
青舒起身相送,還說要派輛馬車送他們。
陳氏忙拒絕,不讓青舒安排馬車,說青舒能伸手幫忙,救了二妞一命,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恩德。
古二豐是一門心思的賣了二妞,無論是古元河還是陳氏勸,他都不起,跪在冰冷的地上,決絕中帶著祈求。
青舒聽了微惱,沉著臉不說話。
不多時,小娟來報,二妞出了屋子,正和古元河跪在一起,求古府買了她。
青舒越發的惱了,這不是在逼她嘛。她正一個人不高興地坐在前廳,周伯彥也不用別人通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青舒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事?”
周伯彥不客氣地自己找椅子坐下,“怎麼?你也有怕事的一天?”
青舒不理他。
周伯彥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買個丫鬟而已,再簡單不過的事情,需要這麼為難嗎?”
青舒回了他一句,“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周伯彥似笑非笑地看她,“在偌大的京城,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敢闖敢打,簡直是無法無天。到了小地方,膽子倒是變小了,終於有了點姑娘家的樣子。”
這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青舒白了他一眼,不接茬。要是可以,她又不是傻子,哪會沒事找事上大街打人,鬧得滿城風雨的,讓人議論紛紛不說,還讓那些迂腐的衛道士們拿她當反面教材來教育子弟!
“覺得煩,可以把人丟出去,你在猶豫什麼?”周伯彥假裝看不出青舒正在努力忍脾氣的樣子,很友好地發問。
青舒恨恨地瞪住他,霍地站起來,“你似乎很閒?”
周伯彥四平八穩地坐著,一臉認真地答,“還行。”
青舒勾起唇角,“你的護衛隊似乎比你更閒,每日都要將我小小的宅院給平了。”那十一人,比雞起的還要早,掄槍、揮劍、耍大刀加射箭,一刻不能安生,不僅將府裡的八顆大樹當靶子射得千瘡百孔,還生生毀了她宅院中的一堵牆。
想到護衛隊的傑作,周伯彥也覺得他們的確太閒了。
青舒屈起五指,掌心對著杯口,抓起手邊的一杯溫茶,似笑非笑地看他,“既然他們這麼閒,你不介意我帶出去操練操練他們吧?”
周伯彥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麼?”
在他狐疑的視線中,青舒慢慢走近他,然後伸出抓著茶杯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視線中,茶杯舉到了離他胸口不到三四厘米的地方,笑得一臉溫和,“答不答應?”
周伯彥覺得,這女人永遠膽大包天的讓人頭疼。他明白,她這是在威脅他,若他說不答應,肯定撒手,任茶杯落他腿上,灑他一身的茶水。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用想,他會名聲掃地是一定的,無法解釋清楚是一定的……簡直不敢想像。
看他不說話,青舒將抓著茶杯的五指中的一指鬆開。他還不說話,她再松一指。
周伯彥抽了抽嘴角,“隨便你如何操練他們。”反正又不是他的人,是皇帝的人,即便被眼前大膽包天的女子操練到吐血,也與他無關,他一點都不心疼。
青舒笑了笑,將茶杯輕輕放到他手邊的桌子上,“多謝。”
周伯彥也笑,“不客氣。”
青舒不再看他,走回原位坐穩,“那就麻煩彥公子跟他們說一聲,明日,他們歸我操練。”
這下換周伯彥起身,“你真敢用他們?”
青舒笑吟吟地看他,“錯,不是本姑娘要用他們,而是你拜託了本姑娘,要本姑娘明日帶他們出去操練操練,因為他們太閒了。”
周伯彥搖頭,往外走,覺得自己就不該多事地走這一趟,保不齊這女人早就打著護衛隊的主意了。希望她別讓皇帝身邊的精英衛隊去幹背糧食或挖坑刨土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