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鋤頭和三個兒子心驚膽戰地從屋子裡出來,點頭哈腰地一臉討好地喊護衛們大老爺,正經話說不出一句。
護衛們一臉冷然地穩坐馬背上,根本沒人理他們。
古鋤頭和三個兒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見李初來了。於是,他們一反常態地將李初圍住,熱情無比地問冷不冷、渴不渴,一下將平日見面的時候愛理不理的李初當成了救命稻草加主心骨。
此刻吳管事站在馬車邊,恭敬地接過從車簾掀起的一角遞出的契紙,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咳嗽了一聲。
古鋤頭和三個兒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只顧著討好里正,卻忽略了不知何身份的貴人,忙噤聲,不敢礙著吳管事說話。
李初這才有機會推開團團圍住自己的古鋤頭幾人,上前一臉恭敬地向馬車一倚,再向吳管事和護衛們一倚,謹慎地說道:“小人大古家村新到不久的里正李初,不知貴人來自何處?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小人。”
吳管事抖開手中的紙,帶字的一面衝著李初,“請李里正念給這些人聽聽。”
李初不敢有任何異議,一臉訝異地盯著借契,將借契上的內容讀了一遍。借契內容講的就是古二豐帶妹妹古二妞到鎮子上求醫,卻找不見大夫,最後跪求鎮子上的古府救命。古府主子心善,為二妞請了大夫,替二妞付了大夫的診金。之後,古二豐拿了大夫開的藥方卻無銀錢抓藥,並又求古府主子,最後畫押借了五兩銀子為二妞抓湯藥和塗傷口的藥膏。
古鋤頭和三個兒子聽了,當時張大了嘴巴。五兩銀子,古二豐居然按手指借了五兩銀子給掃把星二妞抓藥,他們是又驚又怒。
吳管事收好借契,“昨日大夫交待病人不能移動,古二豐求主子開恩,留他們借宿古府一夜。天亮時古二妞終於活過來了,這不,主子便交待我等將古二妞送回,順便收古二豐借的五兩銀子。”他將事情解釋過了,又道:“趕緊過來幾個人,將古二妞抬走,順便將借的銀子還了。”
這時候板車上的陳氏抬頭,一臉生氣地說道:“就因你們的兒孫借人銀子,反倒連累了我們母子,一夜不得歸家。你們趕緊背了二妞進去,順便還人銀子。”
古鋤頭大兒子硬著頭皮說道:“誰借的銀子,你們找誰要去,跟我們沒關係。”
古鋤頭的二兒子附和,“就是,古二妞就是掃把星,剋死了她娘又克沒了她爹,晦氣的很,死了倒乾淨。他古二豐願意花冤枉銀子救掃把星,那是他的事,別想從家裡拿一個子兒。”
古鋤頭的四兒子立刻變了臉色,“大哥、二哥,說話憑良心,家裡什麼好處都你們拿,憑什麼出了事都推到我二兒身上?”
吳氏的病可是裝不下去了,從屋裡衝了出來,“二豐人呢?你們把二豐怎麼了?”
吳管事冷哼一聲,“趕緊還銀子,否則直接將古二豐送到衙門去。”
吳氏和古老四嚇的趕緊喊,“還,我們還,別送衙門,別送衙門。”之後古老四拽住了古鋤頭,“爹,爹,您趕緊讓娘拿銀子,否則二豐就要回不來了。爹,二豐可是您親孫子,二豐每日裡起早貪黑地幹活,是家裡那些好吃懶做的幾個比不了的,爹,您得救您孫子。”
吳氏坐到地上哭喊,“古二妞你怎麼不去死,你還活過來做什麼?這不是禍害我二兒嗎?你個掃把星,你個晦氣的……爹啊,娘啊,您二老可得救二豐回來……”
何氏衝了出來,一巴掌甩在吳氏臉上,“救什麼救?你養的好兒子,他有膽子借銀子,讓他自己還。”
一聽何氏的聲音,躺在陳氏腿上裝暈的二妞身體一陣瑟縮。
陳氏是心疼的不行,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重傷的二妞就躺在這裡,沒人理會,沒人想著揹她回屋子裡去,簡直畜生不如。
吳管事眼睛一瞪,“吵吵什麼吵吵,都閉嘴。”
何氏和吳氏真怕那些配刀的護衛,立刻閉緊了嘴巴不敢出聲。
吳管事看向古鋤頭,“趕緊的,還銀子,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古鋤頭吞了吞口水,大著膽子說話,“我,我是雲虎他族叔,你們主子這是欺負他族叔,給,給幾兩銀子是應該的,還,還什麼還?”
古家人立刻眼睛一亮,一是覺得古鋤頭終於硬氣了一回,二是覺得古府就該給他們銀子花,哪能說借。
吳管事背在後邊的一隻手一動,怒斥出聲,“少亂攀親戚,你們算哪們子的親戚?你們當年得了將軍的不少好處,將軍一去,你們便萬般欺負守將軍墓的壯士,簡直豬狗不如。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