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公主嘆了口氣,心思不明地看向馬車的方向,而後掉轉馬頭。
“姨母,您忘記斥責彥兒了。”周伯彥提醒。
景陽公主回頭,“彥兒,她,值得嗎?”
周伯彥的面色變得柔和,“值得。”
景陽公主再次看向馬車的方向,而後大喊出聲,“打也打了,你還想怎樣?再混帳,他也是你的表弟。”
周伯彥立刻繃了臉,“誰家的表弟會攔路搶未來表嫂?您以前見過嗎?”
“你,你竟敢……”景陽公主一臉失望地搖頭,而後怒氣衝衝地帶著自己人離去。那樣子,像是兩人鬧翻了一樣。
周伯彥轉身,沉著臉下令,“回舒苑。”
到達舒苑,他命令馬車直接駛進去,這才讓青舒姐弟三人下車。
軟轎已備好,周伯彥示意青舒上轎。
青舒神色憂鬱地看著他,“對不起,若早知如此,我,我……”普世子他們三個一路喊的話,她一字不落地認真聽全了。她是真的給他捅了個大簍子,牽涉一個王府不夠,居然還牽涉到太師府、皇后、太后等想都不敢想的勢力。可是,她若不反抗,便真就被噁心的普世子搶走了。
周伯彥不再想那些避諱的事,抬手輕撫她的臉頰,“傻瓜。”
☆、No。284砸上門
御醫來了,是個四十多歲的矮個兒大夫,姓何。他隔著簾幕看過青舒手上的傷後,留了兩個小瓷瓶的藥膏。一個是塗上治傷的,一個是傷好了塗上避免留疤的。之後是診脈,他問簾後的青舒是否精神不濟、渾身乏力。青舒答是。他沒說話,退了出去,由顧石頭引路去了茶廳。
周伯彥請何御醫入座,然後問道,“如何?沒有大礙吧?”
何御醫恭謹地答,“手上的傷沒有大礙,治傷膏藥和除疤的膏藥用著,不日便好。只是,小姐渾身乏力,身子有些虛,得吃上三副湯藥才成。”
周伯彥皺眉,“怎麼回事?她怎會身子虛?昨日還好好的,精神頭十足。”
何御醫回的謹慎,“應是身子疲累在先,加之大喜大怒的情緒變化,或是受了驚嚇,這才有了這些症狀。公子放心,吃上三副湯藥便成,毋須太過擔心。”
周伯彥的聲音有些沉,“那好,開方子吧!”
何太醫取了桌上準備好的筆墨,提筆沾墨開始寫藥方。
“臨來時,可有人囑咐過何太醫什麼話?”周伯彥這樣問是有理由的。每次他回京,宮中便有無數雙眼睛會盯著他。他的人進宮請太醫,代表各方勢力的不會注意不到。
何太醫答,“無人。”他刷刷幾下開好一個方子,在另一張紙上又開了第二個方子,然後放下筆,向周伯彥告辭。
“何太醫慢走。”周伯彥起身相送,並吩咐顧石頭,“告訴管家,派人送何太醫回去。”
何太醫連連說留步,不讓周伯彥送,這才跟著顧石頭出去了。
留在原地的周伯彥走過來,看何太醫留下的方子。兩張藥方是並排攤開的。第一張藥方確實是藥方。第二張藥方卻不是藥方,上邊寫著:譚順義,姚丙坤。
譚順義是誰,周伯彥不知道,但他知道姚丙坤。在太醫院,姚丙坤是個不惹眼的小人物,醫術過關但並不出類拔萃,專門負責給品級低等的後宮女子診病。他會知道這樣一個小人物,只因他的人偶然查到這個不惹眼的人物居然是太后安插在太醫院的人。
太后娘娘這招兒很高明。姚丙坤雖姓姚,但因在太醫院默默無聞,又不受重視,便無人將其與太后娘娘的孃家姚太師府聯絡到一起。表面上,姚丙坤此人沒有後臺,太醫院中又沒有他能攀得上關係的人物,想要往上爬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難有出頭的機會。人都有競爭心理,都有危機意識。
就因他沒有往上爬的條件,太醫院上下都不怎麼防他。如此一來,他不用刻意去跟別人套近乎,別人時不時會在他面前發洩不滿、說些牢騷話,還會指使他做些跑腿的事。跑腿也罷,聽牢騷也罷,看上去他就是受欺的。實則不然,他往往能從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中得到有用的訊息。就是那些品級低的後宮女子,偶爾也會無意間給他提供一些宮闈中的小訊息。
對於控制慾極強的太后而言,這樣的姚丙坤是個很好的探子。
顧石頭送客回來了,“公子,周管家派人準備了馬車要送何太醫回去,巧的是,何太醫剛邁出府門去,便被景陽公主府的給接走了。”
周伯彥把玩茶杯的動作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麼,遞了藥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