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娘關心,已經好些了。”能不低聲回話麼,要是聲音稍微大點,驚嚇到了眼前的親孃,她這作女兒的可真就罪過大了。
而青陽,先前因要見到孃親而激動喜悅的心情,在孃親連個眼神都不給,在孃親淡漠的問話中,那種激動和喜悅的情緒瞬間被擊的粉碎。他委屈地紅了眼,低著頭,聲音低低的重複姐姐的話,“多謝娘關心,已經好些了。”
古葉氏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後沒了下文。
房間內一陣詭異的安靜。能不詭異嗎?誰家的親孃和自己的女兒、兒子見面會無話可說,更是沒有一點親近感,陌生得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丁家妹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這府內三個主子碰到一塊兒時,氣氛是多麼讓人壓抑的難受。她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努力屏住呼吸,差點憋死自己的時候,空氣中傳來可疑的聲音,救了她一命。
這可疑的聲音不是別人發出來的,是青舒。她已經忍不住開始磨牙了。若古葉氏不是這具身體的親孃,青舒真想上去先給古葉氏一巴掌,然後再吼她一句“你他孃的真有病!”。
青陽是挨著青舒站的,青舒的磨牙聲他聽的最清楚,讓他從委屈和失望的情緒中得以解脫。他怯怯地挪了下小腳,小身子靠在了青舒身上。
青舒輕輕地撥出口氣,能不輕點兒麼,要是嚇到面前的親孃她就是大不孝。她壓下甩親孃巴掌的衝動,緩了緩情緒,用纏著布的手輕碰青陽的頭一下。待到青陽抬頭,她說道:“姐姐有話和娘說,你先回去等姐姐,一會兒一起吃早飯。”
青陽真不想在這裡待著,他覺得不舒服,於是答應一聲,先回去了。
青舒這才又開口,“娘,昨日女兒讓蘇媽媽帶的話,帶到了嗎?”
古葉氏輕嗯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擰著手指。
青舒在心裡暗罵一句“他孃的,說話真費勁兒”,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暴走,勉強擠出個笑容來,“娘,您身子骨不好,以後一切有女兒在,您也少操心一些。既然女兒要管家,房契、地契和庫房鑰匙娘就交給女兒吧!”
古葉氏霍地抬頭,相似的杏眸中沒有女兒般或溫和、或飛揚的神采,有的只是冷漠和微怒,“不可以,這是雲虎留給我的。”
青舒終於忍不住暴走,一腳踢翻跟前的圓杌子,聲音透著冰冷,“家妹,出去。”“蘇媽媽,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近這裡,如有違者,亂棍打死。”
丁家妹嚇的身子一顫,哆嗦著出去了。
而站在門外的蘇媽媽一臉的愁苦,想勸又無從勸起,只得往外走,去守文瀾院的院門。
古葉氏嚇壞了,抖著手,指著面無表情的青舒,“你,你要幹什麼?我是你娘。”又有氣無力地喊:“蘇媽媽,蘇媽媽,快將這個畜生趕出去,趕出去。”
得,感情在古葉氏眼裡女兒就是畜生,長見識了。青舒彎腰,揀起自己剛剛踢翻的圓杌子,擺到古葉氏跟前,面對古葉氏坐下。
古葉氏瞪大了眼,單薄的身子如秋風中的枯葉般抖得厲害,“你……你……”
青舒面無表情地盯著古葉氏的眼,在心中默默地從一數到十,忽地一笑,“我爹是天地間最偉岸的男子,他活著的時候疼你、寵我寵小陽,忠君愛國,受人尊重。他死後,留給我們孃兒三個這座佔地近四畝的府邸,一間生意興隆的米鋪,一間收益不錯的雜貨鋪,還有京城近郊的兩個田莊。當然,除去你那微薄的嫁妝,府裡妝點門面的擺設、庫房裡存放的銀子和值錢的玩意兒,林林總總地換算成銀子,大概也值兩三萬兩。哦,對了,爹爹去後,朝廷還賞下來千兩黃金。”
古葉氏搖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臉苦大愁深地低喃,“沒,沒了,都沒了。”
青舒自顧自地說:“娘,爹的東西既然是留給咱們孃兒三個的,咱們孃兒三個又不能一條心,不如咱們就分了吧!兩三萬兩的家當歸娘,孃的嫁妝自然也歸娘。米鋪和小田莊歸我。雜貨鋪和大田莊,還有這座府邸,以及那朝廷賞下來的千兩黃金歸小陽。看,女兒分配的多合理。娘是長輩,佔大頭。小陽是古家唯一的男丁,自然要佔這些東西。女兒是要嫁出去的,除了當屬當份兒的嫁妝,自然不能多拿。”
古葉氏唔唔地哭起來,不敢與青舒對視。
青舒對此視而不見,“娘,把屬於我的鋪子和田莊的契紙給我,我自己保管。還有,小陽跟著我過,他分到的那些暫時也歸我保管。來,娘,把屬於我和小陽的給我,至於屬於您的,您愛給誰,您愛怎麼弄,我和小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