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快燒開了。
於雅聞聲回頭,見弟弟把餅吃完了,笑了笑,“幫姐倒涼水。”
少年答應一聲,拎了水缸旁邊的一桶水過來,倒進大木盆裡。而後,又從燒熱水的大鍋裡舀出半桶熱水,再倒進木盆裡。
吱呀一聲,廚房門開啟。一個四十出頭的婦人穿著綠色緞面的襦裙走進來,見姐弟二人正要洗衣裳,往木盆中瞅了兩眼,一臉不高興地說道,“洗衣裳燒什麼熱水?那柴草是白來的?要花銅板的。”
少年不說話,於雅不說話,姐弟二人面對面地蹲在大木盆邊上,一起洗衣裳。
“沒大沒小的東西,記住了,下次洗衣裳不許燒熱水。”婦人居高臨下地下命令。
“大嫂,這大冷的天,你忍心讓孩子伸手進冰涼的水裡洗衣裳?”一名二十出頭的婦人面帶笑容地立在廚房門口,如此說道。她見自家嫂子聽了這話竟然在撇嘴,眼中閃過不悅之色,“老爺是清貧,可還不差這點柴草錢。”吃住的花用都是她家老爺擔著的,大哥大嫂竟還有臉時不時妄想插手她府中的錢財用度,臉皮太厚。若不是家中的錢財她把得緊,這會兒指不定都進了大哥大嫂的腰包。
☆、No。346極品
四十出頭的婦人,也就是於縣輔的大嫂鄭氏。這鄭氏長了一張大圓臉,嘴唇略厚,長相不怎麼好看,因膚色偏白也算不得太醜。她的兩個女兒於雅和於雲繼承了她膚色白淨的這一面,長相倒是不隨她,隨了姑姑於小莉,尤其是於雲更像姑姑一些。因此,於雅和於雲沒有大圓臉,也沒有略厚的嘴唇,且於雲的長相勝於雅三四分。
於鄭氏這個人長相不怎麼地就算了,還很招人煩。她招人煩的原因大概有三。其一是她接人待物的方式,很討人嫌。其二是她總是理所當然的擺出一副所有人都欠她的嘴臉來,總覺得她有什麼要求都是應該的,別人就該成全她。其三是她因著生活條件的改善,愛佔小便宜的性子升級了,變得貪得無厭。
這不,一聽二弟妹柳氏說不差那點柴草錢,鄭氏立刻揚起了笑臉,“對的,對的,二弟不差那點柴草錢。”
一見大嫂鄭氏這反應,於縣輔的夫人柳氏便知這裡邊肯定有問題。她將厭煩之色藏好,也不接話,轉身要走。
鄭氏當然不會讓柳氏這麼走掉,因而竄上前一把拉住柳氏的袖子,涎著臉說道,“二弟妹,你柱子兄弟家娃子多,杏花又懷上了做不了活計。這天寒地凍的,一家子的日子不好過。你柱子兄弟打了不少柴草,正準備拿鎮上來賣呢!正好,府中也需要柴草,你柱子兄弟又有困難。這以後,府中的柴草就買你柱子兄弟的。”
柳氏不便當著晚輩的面把大嫂鄭氏的手甩開,因而只能忍著,並不自覺地皺了眉頭,“大嫂,府中用的柴草已經有人送了,且說好讓人負責送一年了。人家送的好好兒的,無緣無故的變卦,不好。”她不是不想幫親戚,只是不想招來佔住便宜就不放的鄭家人而已。
於大嫂鄭氏可不管這些,上下厚嘴皮子一陣翕合,“哎喲!我說弟妹,這柴草跟誰買不是買。大嫂說接柱子兄弟的兩個娃子過來養,你又不願意。正好,有這柴草的營生在,咱們就買柱子兄弟的。娃子不幫著養沒關係,咱們就從這營生上照顧了柱子兄弟的日子。都是實在親戚,二弟又不差那點柴草錢。柱子兄弟每次送了柴草來,咱們就給他加個三五個銅板的。”她自作主張地替柳氏拿了主意,高興地一撫掌,“就這麼說定了,大嫂這就讓人傳話給你柱子兄弟。”
於雅和少年本就是在埋頭洗一大家子人的衣裳的。如今聽得親孃大言不慚的話,二人頭垂的更低了。姐弟二人的想法一致:娘不喜歡自己的長女和三兒,連飯都捨不得讓他們吃飽、吃好,卻試圖把二舅家的兩個孩子接過來養。太傷他們姐弟二人的心了。再說,接來養,誰養?還不得吃住全是二叔的,說白了就是二叔養。
柳氏當場變臉,“大嫂,那是你的柱子兄弟,可不是老爺的柱子兄弟。大嫂想替他養孩子,可以,大嫂拿你們大房的私房錢養。大嫂想照顧他的營生,可以,大嫂拿你們大房的私房錢照顧。”她氣的不輕,早受夠了這樣的大嫂,恨不能將大嫂一家子踢的遠遠的。
她家老爺有今日,與大哥大嫂沒有半分的干係。若不是爹當初咬牙堅持供老爺讀書,而老爺又夠努力,後來老爺又幸運地被蕭大人提攜,哪裡有老爺的今日!老爺的求學路上,大哥大嫂非但沒有支援過,還曾視老爺是累贅,幾次鬧著要分家,讓人看了不少笑話。雖說這些事都是前塵往事了,都發生在她嫁入於家前。可該知道的,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