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對她態度這般,實在是,他見著這人,就覺得胸悶,氣短,八成是病了吧?
蘇景也不生氣,只微微一笑,低聲問道:“陛下今日,因為自己的過失,害得我師父聖安王爺受罰,宮中的下人們受罰,師父讓我來問一句,陛下,可知道悔改了?”
“我六哥怎麼樣了?”
穆元祈一把抓住蘇景的袖子,急切的問道。後者先是嫌棄的縮了縮手,卻又突然頓住,清了清嗓子,回答:“聖安王爺無事。王爺說了,陛下若是想讓自己身邊的人過好,首先,得學會管好自己,不因為自己,給他人惹麻煩。您是上位者,您惹得麻煩,小則危急身邊的人,重則,危急大聖安慰。王爺說,今日這第一課,請您記住了。”
平日裡,無人能動分毫的聖安王爺,就連先帝在時,都未曾被罰過的聖安王爺,為了給自己的弟弟一個教訓,竟玩了個苦肉計,蘇景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好在,今日這穆元祈的表現,還算是有藥可救,否則,她都要後悔,來這京城之中,捲入朝堂之事了。
“是,元祈記住了。”
穆元祈鬆了口氣,可神情低落,心中甚是難受。蘇景不禁心中一動,將手中的食盒遞了過來,笑道:“聖安王爺說,您今日反應過來,讓群臣將功補過,充盈國庫,算是功德一件,您也將功抵過了,這是王妃娘娘特意做的小零嘴,說是為您專門準備的。”
“嫂嫂做的?”
一聽是楚嬙做的東西,穆元祈立馬樂的跟個孩子似得,一把接過食盒,開啟一看,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臉,穆元祈一看,頓時就笑了。
“這,能吃?”
蘇景怔怔的看著食盒裡的東西,雖然她知道,傳聞中的聖安王妃楚嬙總做出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可這個東西,看著就怪嚇人的,能吃?
話落,便見穆元祈拿起一根薯條,在那血盆大口處蘸了蘸,然後喂進了嘴裡。
“沒見識,這東西,叫做薯條,全天下,也就我嫂嫂會做,味道極好,酸酸甜甜。嫂嫂性子懶,平日裡都不下廚,也就我們幾個生辰的時候,嫂嫂會做給我們吃。”
一邊說,穆元祈一邊紅了臉,往嘴裡塞著薯條,突然,哇的一聲,穆元祈竟是抱著自己的膝蓋哭了起來,哽咽道:“這麼大的皇宮,就朕一個人,朕明白六哥是為朕好,可這裡,好空——”
蘇景這輩子,除了穆元祈,就沒見過有誰能一邊吃東西,一邊哭,還能一邊將話說的這麼清楚的,可此時看著穆元祈,她似乎又想起兩年前,這個與自己同歲的少年,站在那對璧人身邊,毫不遜色,也毫不違和。可兩年之後,這個少年,站在萬人之上,卻還是希望能夠站在那兩人身後,天下,就找不出這個單純的人。
“陛下,聖安王爺說,陛下若是實在覺得想念,便去王府看看小郡主世子吧。”
“啊?真的麼?朕可以出宮了麼?”
蘇景點了點頭,沒說話。
多少人,想要一躍枝頭,為萬人之上,可多少人,從雲端跌落在泥潭之中,失了本心。可卻少有,這般身在雲端之人,卻嚮往平凡。
本心難得,幾人可尋?
京都風雲 第387章 以後,若是餓了,便回來
入夜,聖安王府依舊是以前的六王府,並沒有因為加了聖安兩個字就變得安生起來。書房中的燈,久久的亮著。
突然,一道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速度極快,王府暗衛搖了搖頭,裝作我在看星星,我在看月亮,或者,我眼瞎。
燭火滋啦一聲,跳了一下,穆澤羲敲著桌面的手指,突然頓了頓,緩緩起身,突然呢喃了句:“今夜府中有耗子?”
從從房梁而降的耗子頓了頓,將伸出來的一條腿縮了回去。誰家的耗子,還能爬上房梁?
“你若是再不下來,頭頂上的蜘蛛,就要爬到脖子裡了。”
話音一落,砰的一聲,某耗子砸了下來,好巧不巧的,蘸了墨汁的毛筆,正中某耗子下邊的某處,穆澤羲嘴角一抽,突然感慨道:“楚相的前朝陳墨——洗不掉了。”
“反正髒的,是衣服啊,沒關係的,六哥。”
穆元祈一臉的無所謂,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這前朝陳墨的威力。暗處的某些暗衛們,十分不厚道的笑了。想必,這陳墨,已經滲透衣服,染黑了穆元祈的某寶貝了。
穆澤羲似乎並沒有要說破的打算,只神色怪異的掃了穆元祈兩眼,清了清嗓子,問:“可需換件衣裳?”
穆元祈的腦袋立馬擺的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