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們今日到得真早。”身著月白織成夾襦,外罩天青色錦緞半袖的三娘子好似一盆涼水潑在姜曇生熊熊燃燒的怒火上。

放眼整個姜府,也就是正院那對母女,能叫姜曇生稍稍假以辭色了。

姜明淅原本該與年歲相當的四郎姜忱一撥,下晌由秦夫子另開一堂課講《孝經》,因著入春以來四郎突然發起疹子來,也不知過不過人,便把課停了,三娘子不願落下功課,曾氏便與夫子通融了,讓她旁聽兄姊們的課。

三娘子眼角微紅,臉頰上還印著一道褶子,她方才已經覺察出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古怪,不過並未放在心上,她這嫡兄三天兩頭地尋釁滋事,逮著機會就要為難姜悔那窩囊廢,哪天沒古怪才是真古怪呢。

叫她在意的是自己今天起晚了,以勤補拙的姜悔就罷了,竟然叫懶出了名的姜曇生和姜明月越過了自己去。

春困秋乏,姜明淅又是長身體的年紀,渴睡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然而曾氏在讀書一事上從不因她是孩童而容情,日日嚴加督促,久而久之三娘子便將這些規矩都視作金科玉律,還舉一反三地為自己另加了許多額外的桎梏,比如按時到不算按時,必得早於其他兄弟姊妹心裡才過得去——只除了姜悔,那傻冒恨不能住在琅嬛閣,若和他比夜裡就不用睡了。

“阿兄,”她老大不高興地喚了姜曇生一聲,頓了頓又想起什麼來似地對一旁的鐘薈道:“阿姊你也來啦。”

說罷帶著兩個小婢子快步走到自己的書案前,經過一身狼狽的姜悔身旁時連個眼風都吝於給他,直把庶兄當成了牆柱子。

別看姜曇生不待見一母同胞的姜明月和姜明霜,在繼母所出的三妹姜明淅面前卻有幾分兄長的樣子,當下收斂起悍氣,向二娘子扔了一把“改日算賬”的眼刀,走到三娘子身旁:“阿雁來啦,阿兄前日在金市西南角的文玩鋪子裡尋摸到一幅你上回說的那什麼。。。。。。衛什麼的畫兒,回頭你替阿兄掌掌眼。”

三娘子卻不稀罕這待遇,手裡捧著個黃銅鎏金的小袖爐,不錯眼地看著兩個婢子訓練有素地將氈席等物鋪設在她案前,眼睛都沒抬一下:“衛安期的畫?怎麼會大剌剌放在朝街的鋪子裡出售,阿兄別又像上回似的叫人騙了,花數萬錢買回來把贗品漢劍。”

“再不會的,上次是蕭家那。。那狗崽子勾著外人坑你阿兄,”姜曇生想起那蕭九郎將自己當猴兒耍,氣不打一處來,“哪日叫本公子逮著他,必揭了那小白臉的皮。”

姜明淅揹著他翻了翻白眼,並不搭腔,心裡膩味得很,這嫡兄長得像豬,其實比豬還蠢,成日裡鬥雞走狗地混跡在市井之間,伸著他那顆冤大頭任人宰割,叫她很是看不上。

而姜曇生眼高於頂,覺得闔府只有繼母曾氏和三娘子兩個明白人配和他說話。

只是他這三妹妹不怎麼愛說話,只愛讀書上進。姜明淅急不可耐地叫婢子將書本、文房取出來擺好,又催促他們速速研墨,自己則正襟危坐,翻開一本《論語》,嘴唇翕動,默聲誦讀起來。

姜曇生無趣地撇撇嘴,也屈尊紆貴地將巍峨的身軀挪動到自己的書案前,他的几案與眾不同,比旁人的都要大一圈,且比尋常几案高,方便將兩腿伸向前去。

兩個美人終於不用勉為其難充當打手,得以重操舊業很是慶幸,動作比往常更利索上三分,行雲流水地從紫竹笥中取出姜曇生的象牙簟和狐腋氈墊鋪好,在案上加了翠藍的綈錦,將一方純銀參帶臺硯置於其上。

几案旁還擱了個紅泥小炭爐,美人甲整理完書卷紙筆等物,便旁若無人地煮起茶來——這是南人帶過來的風尚,時下正風靡京都。

美人乙便拎著袖子翹著蘭花指研起墨來,身姿十分賞心悅目。

阿杏和阿棗已收攏起食盒與琉璃碟的屍骸,將几案拾掇停當。鍾薈便對姜悔道:“時辰尚早,阿兄回去換身衣裳吧。”

姜悔心裡苦笑,這幾日陰雨連綿,他只有三套換洗衣裳,兩套尚在院子裡廊下陰著,剩下一套此時就穿在身上,回去也沒什麼可換的,平白落乳母幾個白眼罷了,然而其中困窘與尷尬不足為人道,便只是感激地笑了笑道:“有勞二妹妹關心,不妨事的。”

“也是,來來回回的也著實麻煩。”鍾薈想他必然有什麼難處,不便刨根問底,只命兩個婢子將几案往姜悔那邊挪近些。“阿兄的硯碎了,今日將就著用我的吧。”

姜悔低頭看了看推到他跟前的硯臺,下意識地就想推辭。

“一會兒夫子來了若是見阿兄沒了硯臺必定要問的。”鍾薈知他面酸,壓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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