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走了嗎?”秦夢綿雖然並不吃驚,卻還是無比低落惆悵道,“真的已經找不到他的人了嗎,他什麼都沒留下嗎?”
“不瞞你說,其實我們警方也正在通緝他,因為後來我們仔仔細細搜查了那棟別墅,搜到了狄文廣所住的那個閣樓,他的所有東西都沒帶走,當然也留下了他是‘夜行俠’的所有罪證,只不過這麼多天了,我們沒接到任何群眾的舉報或是哪怕他的一點行跡,他就好像,真的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不會回來了,他不會回來了吧……”柏樺話音未落,就只見秦夢綿失落地低喃著。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不屬於這裡。”說著,柏樺若有所思地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個筆記本,感慨道,“在他所住的閣樓裡發現了這個筆記本,我翻了幾頁,後來就沒打算看下去了,這應該是他特意留給你的,就由你來保管吧。”
“我想,他真的不會再回來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下午再來看你。”說著,柏樺把筆記本悄然放在了她的身邊,然後就嘆息著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柏樺一離開,秦夢綿迫不及待地就開啟了那本日記本。
上面是狄文廣不算好看的彎彎扭扭的字跡,還有他認認真真,一筆一劃的全部記錄。
“那個晚上,我以為我要死了,結果我卻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還遇見了秦姑娘,對於我整個生命而言,最重要的女人……”狄文廣一一記錄下了他初次碰到秦夢綿,以及後來發生的他所能回憶起來的所有兩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的事。
秦夢綿一頁一頁地翻著,一字一句地讀著,再動容再留戀讀得再慢,也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那裡附著一首詩,是她告訴過他,最喜歡的那首——聶魯達的《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消失了一樣,你從遠處聆聽我,我的聲音卻無法企及你……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消失了一樣,遙遠而且哀傷,彷彿你已經死了。彼時,一個字,一個微笑,已經足夠。而我會覺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覺得幸福。”
詩的最後,還附上了他寫的一句話:“對不起,秦姑娘,我可能要走了,祝你幸福,我愛你,再見。”
“愛”這個字,是中秋前幾天,秦夢綿才教狄文廣寫的。
她告訴他,愛比喜歡,更能表達自己的心愛之意。
記得那個時候,狄文廣好像總是寫不對正確的比劃,而現在,他終於寫對了,人卻已經不再了。
秦夢綿悵然若失地摩挲著他的字,那些美好的回憶畫面不斷湧現,在腦海裡一幀幀倒帶,她的眼淚,終是奪眶而出,摔落在筆記本上,掉落在黑字上,潤溼了那一行行的真情實意。
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
再見,狄文廣,再見,珍貴的回憶,俊美的美男子,再見,我的愛。
(全小說完)